少年驚了一下,沒想到夏思凝會一直盯著他看,迅速移開目光,低下頭,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
“不是他還能是誰?書院的馬廄由他們父子倆負責,平常這裏根本不會有人來。不是他下的毒,那就是他爹下的,反正他們父子,總有一個凶手!”
“就是!這是一場有蓄謀的謀殺,誰知道他們是跟誰有仇想要蓄意報複,害了陳夫子。”
……
學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辭越發的尖銳刻薄,瘸子大叔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洗脫嫌隙,急得要命,朝著眾人拚命的磕頭。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這些馬,這些馬是我們的命根子啊,我跟阿忍就靠著他們,才能在書院安身,怎麽會害它們呢,真的不是我們乾的呀,不是我們!”
圍觀的學子們將陳亙扶坐起來。
黃澤:“陳亙,你今天為什麽會到馬場裏來?”
陳亙懊惱地說道:“夏學子腿腳不好,無法上騎射課,會影響到考核的最終成績,我昨夜睡不著,想到一套可以幫她訓練騎射的辦法,便想來親自試上一試,哪想到……”
有學子從一旁地上撿起一段床幔扯成了布套子。
“就是這個,我把它綁在腿上,然後固定在馬身上,這樣就可以保持平衡,不影響在馬背上彎弓拉劍,騎得好好的,馬兒忽然發了狂,才傷了我。”
萬萬沒想到,陳夫子摔傷是為了她,夏思凝無比震驚的同時,心底翻湧起難以言說的感動,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快步走到陳夫子麵前,就要給他跪下。
“唉,你可別。”
陳亙叫住她,“你腿不好,今日之事,是意外,與你無關。”
“夫子,我……”
陳亙看著她笑了笑,“沒事的。腿斷了養兩天就好。”說完,他看向贏無月,很是意外地說道:“你竟然會醫,手法還如此老道!”
就是有點太疼了,而且贏無月還壞,竟然騙他,害他沒有做好準備就受了那麽一下。
“我不那樣做,你注意力集中會更疼。”
贏無月走上前,從懷裏摸出一顆白色藥丸,“把它吃了,你的腿傷,三日內必好。”
她從來都是賞罰分明的人,不會讓陳亙白白斷腿。
三日內腿就能好?
陳亙有些不太相信贏無月的話。
他這個學生啊,什麽都好,就是喜歡說大話,特別是,說大話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的,讓人沒辦法辯駁。
打心眼裏相信贏無月,陳亙一個磕絆沒打,把藥給吃了。
“三日內腿就能好?這位公子,你怕是有些太過大言不慚了。”
一旁的郎中捋了捋胡子,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若是病人身體差,100天都好不了!
贏無月轉頭看他,問了一個完全不相乾的問題:“來時書院可有付你診費?”
“自然是付了。”
“那好,你把陳夫子的腿用樹枝架好,記得下手輕些,診費就不必你退回了。”
郎中:……
說完,贏無月再次看向陳亙,“夫子,你今日騎的馬,是你慣常騎的那匹,還是隨便選的?”
“隨便選的。因為馬兒性情各不相同,考核時也是隨即匹配,所以在訓練時,盲選更能提升騎射技術。”
聞言,贏無月起身走向不遠處,傷了陳亙暴斃的馬兒。
她先是掰開馬嘴,看了看馬兒咽喉的狀況,而後走到馬兒身後,拿樹枝在馬兒排泄物裏攪來攪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贏無月在乾什麽?他不嫌臟嗎?”
“嘔!不行了,我想吐!”
王鯤一臉菜色,自打郎中也認可了贏無月的醫術後,他那臉就跟吃了茄子差不多,青黑青黑的,說出來的話要多酸有多酸。
“裝模作樣!醫得了人,難不成,她還能醫馬,還能當仵作?對著馬兒的屍體有什麽好看的!還是說,他跟這下毒的小子有什麽交情?非要救他?”
陳亙聽聞,驀然轉頭,一臉嚴肅看向王鯤。
“王鯤,我要你給贏學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