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地,眾人皆驚。
已經有學子嚇得尿褲子了。
“為什麽抓我們,我們是來看熱鬨的,什麽都不知道!”
贏無月忽然開口:“巴豆味道苦寒,馬兒避之唯恐不及,絕不可能主動服用,馬兒腹中有未消化的糯米紅豆的殘渣,應該是把巴豆包在了糯米紅豆糕中,騙馬兒服下。
糯米紅豆糕出鍋前,為防黏手,會撒上大量的糯米粉還有桂花做裝飾。
讓石牙聞一聞,誰身上有糯米紅豆糕的味道,誰就是凶手!”
裴驍立刻叫人拿來了糯米紅豆糕給石牙聞。
石牙叫了兩聲後,轉頭朝人群衝了過去。
“啊!!!狗呀!你別過來,別過來!”
一位白麵書生樣的學子,被石牙撲上去,一口咬住了小腿!
眾人嘩然,紛紛向兩邊退開。
沒有裴驍的命令,石牙咬死不鬆口。
大理寺的人瞬間上前,將一人一狗包圍了起來。
“石牙回來!”
狗子瞬間鬆口起身,然而,他並沒有退回到裴驍身邊,而是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你咬我做什麽,別咬,我腿,我腿疼,腿疼!”
石牙衝開跌坐著的王鯤身旁,咬住了他的腿!
什麽情況!
狗子咬了一個甲上舍的人,又咬了一個丁上舍的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疑惑,搞不清狀況。
裴驍眯了眯眼睛,也有些意外。
他下意識朝贏無月的方向看去,發現他師父一臉沒睡醒的模樣,臉上掛著淡淡的不耐煩,半點詫異也無,便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早就知道誰是凶手了。
他跟師父卓絕的洞察力相比,差得還遠。
裴驍把石牙叫回身邊。
狗子乖巧的要命,威風凜凜立坐於他身側。
裴驍將剛才給它聞味道的糯米紅豆糕喂給它兩塊,做為獎勵。
大理寺的人將二人拜訪在一處。
裴驍居高臨下:“說吧,為什麽要向書院的馬匹下毒?”
白麵書生一臉不憤,呲牙咧嘴,凶得要命:“我沒有,你們冤枉好人!”
反觀王鯤,則是一臉的震驚,不敢看裴驍,臉都白了。
“你不說不要緊,看來,你的朋友,似乎知道些什麽!”
王鯤因為下半身不能動,是以坐在地上,大理寺的人直接扯著他,強行讓他跪下。
此刻,王鯤已然嚇得說不出話來,被裴驍恐嚇了幾句,直接嚇得他屁滾尿流,什麽都交待了。
原來,他因為連年過不了書院考核被家裏人奚落,一次去妓院喝花酒的機會,認識了白麵書生李隨,李隨在甲上舍就讀,說自己與劉夫子關係甚好,可以想辦法把他從丁上舍換來甲上舍。
能進甲上舍,就算通不過考核,家人也不會再奚落於他,王鯤欣然同意,給劉夫子送了不少東西。
劉夫子承諾,等年末考核以後,他便找個理由,從陳亙那裏要他過去。
本來一切都進行得順順利利,偏偏贏無月來了,還挑釁了劉夫子,害得劉夫子對丁上舍的學員大為惱火,一氣之下,拒絕了將他轉入甲上舍的請求。
王鯤無計可施,李隨找到了他,說有辦法治一治贏無月,事情辦得漂亮,可以直接將人趕出書院。
可是李隨並沒有跟他說過,他可如何做。
那盒糯米紅豆糕也是李隨叫他拿來書院的,他一口沒吃,不知道李隨竟然往裏麵放了巴豆喂了馬!
李隨見他陰沉著臉望著自己,心裏咯噔一下,知道王鯤要賣他,瘋了一樣嚷嚷起來。
“你們是一夥的,贏無月說馬兒吃了什麽就吃了什麽嗎?我不相信!這裏是燕城,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你們官民勾結,陷害好人,我不服!”
“好人?”
裴驍冷冷一笑,指著贏無月問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李隨一愣,怒吼道:“他是個廢物!他是個死斷袖廢物!”
“來呀,去燕城府衙請許大人過來,讓他帶上仵作,速來!”
很快,燕城的父母官許大人姍姍來遲,簡單了解的情況後,仵作開始驗馬。
連剖開10匹馬,得出的結論與贏無月說得一樣。
所有的馬兒,都是吃了混有巴豆的糯米紅豆糕毒發的。
李隨無話可說了。
裴驍又命人去搜查甲上舍,果然在李隨桌下發現了裝糯米紅豆糕的盒子,盒子邊緣還有少量巴豆殘渣。
“你們誣陷我,我怎麽知道我那裏會有個盒子,是別人放在我桌下的,跟我無關!”
李隨還想抵賴,被贏無月上前一把捉住右手,“拿竹簡來!”
仵作一愣,他沒有見過贏無月,不清楚他什麽身份,是以沒有上前。
這時,裴驍動了。
他走到仵作工具箱旁,熟練打開,從一個竹筒中,倒出型號最為細長的竹簡,走向贏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