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知,自己已經上了媳婦兒黑名單的蕭承紹踏著月色,匆忙趕回小院。
推門進屋,屋裏一片昏暗。
睡了?
蕭承紹大步朝臥房走去,拔步大床上,微微攏起一個人形。
他掀開床幔,最先看到了一把墨染的頭發鋪散在大床上。
贏無月整個人都被被子裹了起來,要不是頭發散著,蕭承紹甚至不能一眼看出她的頭在什麽地方。
男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尋著被子攏起的曲線掃視了一遍,瞧見一隻小手在虛虛地在被子下麵隱著,軟帕帕的,看著特別討喜。
蕭承紹伸手在那手背上戳了戳,被子裏的人隨即往裏縮了縮。
蕭承紹再戳,小白手索性全部縮回了被子裏。
男人淺淺地勾唇笑了,而後一把掀開了被子。
“小東西又偷懶!你這樣怎麽通得過考核?到時候,跟夫子的對賭不就白賭了,輸了可不要回來跟我哭鼻子。”
蕭承紹還沒走進院子,贏無月就聽到聲響了。
除了今天早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睡得那麽死以外,她睡覺偏輕,而且一般情況下,會留三份神識在外。這是她當魔頭時的習慣。
蕭承紹半跪在床上,彎身把贏無月從被子裏挖出來。
“我才出去多長時間,你就偷懶。”
說著,大手撫上她後脖頸,試圖要把她叫醒。
蕭哲把資料給他的時候,說了兩遍年底考核的時間,滿打滿算,兩個月。
可是這祖宗如今字都還認不全,真是不知道,她哪兒來那麽大的膽子,敢跟甲上舍的夫子對賭的。
不過,雖然小家夥底子差一點,好在有他。
當年參加考核的過程還曆曆在目,最難的陣法考核,迷宮陣還是他設計的。
雖然迷宮陣陣法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隻要學會最基礎的,見招拆招,一定能通過考核。
蕭承紹對他這個外援很有信心。
隻不過,正主似乎沒有那麽配合。
贏無月是真的累了。
凡人的軀體本就不抗累,她這副身子幼年還受過重創,孱弱的厲害,雖然經過幾年精心調養,但傷了根本就是傷了根本,相比常人,她要脆弱得多。
剛才她是咬牙堅持,才把那些資料重新總結。
已然累得睜不開眼了,晚膳都沒用就躺下了。
剛睡著,狗男人就來騷擾她。
“累,手疼~”
蕭承紹掐著她脖頸還沒下重手,忽然,披散著頭發的小家夥猛得往他懷裏一紮,小腦袋各種在他胸口上揉。
瞬間,蕭承紹就僵著不會動了。
“讓我睡覺吧,我快困死了,看不了書,拿不動筆……”
小家夥睡得朦朦朧朧,撒嬌一般的嗓音也像蒙上了一層紗,黏黏膩膩得,直往蕭承紹心尖尖上最軟的地方紮,紮又紮不透,一個勁兒的在表皮摩挲,又酥又麻又癢。
隔著一層皮,贏無月清晰聽到蕭承紹的心跳從沉穩有力到急促鼓動,最後變成雜亂無章。
悄悄勾起一抹壞笑。
穩了。
可以繼續睡了。
果不其然,蕭承紹以這個姿勢足足抱著她小半個時辰,抱到他手麻得不得不把贏無月放下,這才抽身離開。
怕吵醒她,不敢點燭,悄悄摸到書桌邊,拿起桌上的紙張,借著月色,眯著眼睛,然後——
男人瞳孔驟然放大,眼皮嘴角同時抽搐!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蕭承紹在心裏默默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