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蕭承紹怎麽也沒想到,他手還沒碰到小家夥半分,眼前睡得跟小豬一樣的小東西忽然睜開了眼睛,黑晶石般的眼珠亮晶晶地盯著他,哪裏有半分的睡意朦朧,清明得仿佛根本沒睡過。
蕭承紹的手頓在半空。
兩人對視片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
小家夥忽然燦然一笑,本就美豔的桃花眼頓時彎成了新月的形狀,唇角上翹,勾出一個邪肆的壞笑來。
“想要?”
蕭承紹瞳孔微微瞪大,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麽。
下一刻,小家夥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鎖骨之上。
褻衣領子低,這一按,大半掌按在了她的皮膚上。
肌膚。相貼,蕭承紹感受到了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體溫。幾乎是瞬間,他那沁冷如冰的手心火燒一般熱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被子下麵,贏無月另外一隻小手,無骨水蛇一般,朝他m了過去……
就見男人臉上的表情由難以置信到震驚,再到如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整張臉像是要燒著了一般的羞赧。
贏無月全程都是那張看好戲的邪肆表情,遊刃有餘。
動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他的腰腹,那裏才剛結痂的傷口鑽心的刺痛如一把利刃,生生將沉溺於雨海的蕭承紹拖了出來。
男人忽然從床上翻了起來。
贏無月嚇了一跳,隨即跟著起來。
“你……”
蕭承紹手忙腳亂提上被扯至腰下的**,係好衣袍的腰帶,連鞋都來不及穿,拎在手上,一臉慌亂卻竭力抑製地說道:“本王想起,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月兒你先睡,本王去去就來。”
瞧著男人落荒而逃的狼狽身影,贏無月好笑的“嗬”了聲。
呆子!
又不是雛男,當年在馬車上,你不是挺能耐嗎?
一夜無夢,贏無月獨自醒來。
蕭承紹不知去向。
洗漱過後,蕭十在門外請安。
說蕭承紹被連夜叫入皇宮,一夜未歸。
贏無月聽聞冷笑。
有本事一輩子都別回來。
慫包!
今日難得書院休息,贏無月去了贏府。
贏家二房流放,對整個贏家來說,半點也無大快人心的快意,反而暗流洶湧,連空氣都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贏家自贏澤川那一輩兒,隻出了贏澤川一個醫學天才,其餘人等,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平庸之輩。
然而這些平庸之輩卻不滿足過平常人的生活,各個都眼紅贏澤川的位子,巴望著有一天取而代之。
這也是贏澤川辭官之後,為什麽要把太醫院院使之位讓給資質平平的贏澤遠的原因。
如果他不讓,任由太醫院遴選,贏家必亂。
贏無月踏入贏府的瞬間便清晰感受到了贏府與往日的不同。
除了孫管家以外,其它家仆各為其主,一路上,她就碰到兩撥下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小事爭執的畫麵。
老夫人閉門不見客,偌大的小院此刻瞧著倒也清靜。
今日,她是來贏府接老夫人去慈悲寺祈福的。
老夫人年紀大了,對於贏府岌岌可危的內亂,已是有心無力。如今她能指望的,除了贏無月,隻剩下那些虛無縹緲的信仰了。
“璨兒,待會兒跟奶奶一起進去拜拜。”
在老夫人眼中,贏無月無疑是此次太醫院遴選最有可能勝出的人選,但事事有萬一,她還是不放心。
老夫人目光懇切又堅定,
贏無月仰頭看向不遠處香火鼎盛的大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