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買賣不成仁義在(2 / 2)

盛世春 青銅穗 2477 字 6個月前






傅真瞪著梁郅。</P>

梁郅往寧夫人身後躲了躲,卻又探出頭來看向裴瞻:“老五!你個老爺們兒,心眼兒就針鼻子大,你沒有容人雅量!這點坎都過不去,你讓人小瞧了你!”</P>

這亂的!</P>

傅真吸氣:“母親,您先聽我說——”</P>

“你倒不如先聽我說。”寧夫人目光深深看過去,“你們倆都是聰明人,打定了的主意根本容不下旁人插嘴。你們是吵了也好,沒吵也好,是想上天也好想入地也好,誰攔得住?</P>

“我隻關心一件事。押解徐家老宅那批人的人已經在路上,連冗跑了還沒抓到,皇長子身上還有疑點,朝中接下來多半是冊立三皇子為皇儲,可是三皇子體弱多病,還需要文武百官多加扶持。</P>

“你們倆如今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在一起過下去,也沒人能強求,但做人不能不負責任,這個時候朝中大將軍和離,是小事嗎?這個時候把精力放在內闈事上,合適嗎?”</P>

傅真無言以對。</P>

裴夫人也衝著裴瞻說道:“我的意思跟親家是一樣的,你們倆實在過不到一處,我們不攔著。</P>

“但你們倆可想好,接下來這些事是查還是不查?關於寧老爺子的死,你們是追究還是不追究?</P>

“要是追究,你們倆總得有一個要退出來,不然和離之後還牽牽扯扯,太沒規矩!</P>

“不像話!</P>

“不是我們兩家人的作風!”</P>

裴瞻聽到這裡下意識的看向傅真,該辦的這些事情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合離之後就不繼續一起往下查了。</P>

換言之,他們倆都覺得這些對他們來說不成問題。</P>

公是公,私是私,他們心裡分得開。</P>

可是這帽子已經明擺著扣下來了,要是執意對著乾,就有些不識大體了。</P>

他朝傅真看去一眼,又看去一眼。</P>

梁郴在他們倆之間來回看了幾輪,這時候說道:“眉來眼去的乾什麼?老五,大局為重!世間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不還是湊合過了一輩子!你咬咬牙,怎麼就過不了?”</P>

說得裴瞻瞪了他一眼,傅真也瞪了他一眼。</P>

蘇幸兒掐了這嘴欠的一把,上前道:“隻是說眼下這當口不便離,不是不讓你們離!寧嬸和裴嬸她們的意思就是,這不是事情還沒完嘛,完了之後你們愛怎樣怎樣,管不著你們!日後等你們離了,我再分彆給你們另外做個媒!”</P>

傅真被擠兌,眼神陰陰。</P>

這丫頭如今跟梁郴早就一個鼻孔出氣,看來也早不跟自己是一路人咯。</P>

他們倆不說話,裴昱瞅著惱火,曲起膝蓋頂了裴瞻腿後一腳:“你啞巴了?!磨磨唧唧是不是爺們兒?!”</P>

裴瞻打從凱旋接掌大營差事後就沒這麼窩囊過了,頓時沒好氣地回頭瞅去,然後又看向傅真,悶聲道:“我聽她的意思!”</P>

蘇幸兒兩眼骨碌碌地轉起來:“她?她是誰呀?”</P>

裴瞻咬牙:“你倒是說句話!”</P>

傅真抬頭笑道:“好,瞻兒說是什麼就是什麼。”</P>

他話音落下,屋裡刹時靜默了下來,僅僅一瞬之後,梁郅的噗嗤一聲就打破了這靜默!</P>

裴瞻臊得倒吸氣,這種稱呼私底下叫叫他也就忍了,她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叫出來?</P>

可是傅真還在往下說:“既然瞻兒現在不想離,那就不離。等到他想離的時候我們再商量。”</P>

在場六個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裴瞻,裴瞻呆不下去了!</P>

他一張臉越繃越緊,喉頭連滾了幾下,沒提防岔了氣,引出來一串咳嗽。</P>

梁郅笑眯眯拍起他後背:“瞧你高興的!彆急,好日子還在後頭!”</P>

眼看著裴瞻臉全黑了,梁郅又笑嘻嘻地把他按著坐了下來:“好了好了,說正事兒。剛才說到哪兒?徐家下人都押送到哪兒了?……”</P>

徐家人距京已隻有百十公裡,由於都上了囚車,原本快馬一日的路程,延長到了兩日。</P>

蔣林當初帶人去徐家老宅夜探後,留下了兩個人盯著後續。因此後來徐胤被捉之後,朝廷派人前往潭州捉拿餘孽,沒費什麼功夫就得手了。</P>

不過由於當天晚上蔣林他們還是觸發了徐家的防禁,使得行蹤暴露,周誼和隱藏在老宅之中的護衛還是立刻有了動作。</P>

就在蔣林走後的翌日,大批人撤出了潭州,留下的兩名護衛人手不夠,隻能選擇盯住周誼和他們府內的幾個下人。</P>

此番押送進京的,就是這幾個人。</P>

這件事情朝廷已有衙司在接手,裴瞻他們因為在大營當中擔著重職,如今僅僅是參與。</P>

這些消息大家也就是關注而已,日子幾乎都已經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有差事的按部就班,沒有差事的比如傅真,則在為自己籌謀餘生的活法。</P>

自從宮變事後,到如今為止都未曾正兒八經坐下來交換信息。</P>

如今為了拴住這二人,大家不得不重新把這些線索給撿起來。</P>

畢竟如果一定要他們倆接手往下查的話,去宮裡求這個恩典,也不是求不到。</P>

再把話往回說,事關寧老爺子的死——不管是多心還是真有疑,也還是得他們自己查出究竟才安心。</P>

這麼談下來就直到晚飯後才散,走的時候,裴瞻和傅真二人同時送他們出來。</P>

透過車窗看著門廊下站在一起的那倆人,蘇幸兒收回目光說:“多般配的倆人啊!都怨你們,當初怪人家這個那個,這下好了,真散了看你們上哪兒哭去?天底下能有幾個老五這樣的英雄漢子?你們還嫌人家不夠資格當姑父!”</P>

梁郴點頭:“是我們的錯。”</P>

蘇幸兒又道:“強扭的瓜甜不甜,得先扭了再說,不能還沒扭就下定論,日子啊,還長著呢!”</P>

看到她意味深長的目光,梁郴道:“你打算怎麼著?”</P>

蘇幸兒狡黠地笑了:“你說呢?”</P>

她這樣的笑容下,秀美的雙眼便勾起來一道細紋。</P>

可是她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那些年因為一力支撐著偌大梁家而操心操勞,以至於在同齡的女子裡,竟徒添了風霜。</P>

梁郴癡癡望著,摟著她的肩膀靠入自己懷裡:“聽你的。我也全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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