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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不以刑製使物,而以觀感化物者…”

“聖人法則,天之神道,本身自行善,垂化於人,不假言語教戒,不須威刑恐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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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以教化服天地,安永世大寧。”

萬字聖音,到此戛然而止,至始至終,多爾一行人眼神清明。

“方才那座神殿是太上聖人神殿,想不到迄今為止,其中教化聖音還未消失。聖人,果然是立於天地最頂端的存在,雖已長逝,但聖威依在,永恒不朽,萬世不滅。當年,太上天隕落,便是因他將道、佛、魔、妖、鬼、天、神等萬種教化融為一爐,以自身為萬法之主,立教化,修三十萬法相,不然也不會被諸天萬界近百位至高主擊殺。”小衍傳音道。

多爾用餘光隱晦地瞥了一眼臉色已恢複紅潤的小衍,發現他神色如常,知道這些話並未觸犯到口忌,心中一鬆,也沒回話。

一路上,多爾等人見到了不計其數的冥空之靈,主要分兩類,第一類是兀自過著自己的生活,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們或是獨自閒逸散步,搖頭晃腦,自言自語;或是一人下棋,皺眉苦思,舉棋不定;或是去廟堂道觀等地,進行朝拜,奉行香火。總之,是各行各事,不與其他冥空之靈交往,卻不像是行屍走肉,不論是語言、動作、還是神態,皆與常人無異,隻是相對孤僻了點。

第二類則是與他人交集的冥空之靈,就拿多爾偶爾見到的一個畫麵來說。

一群衣著光鮮亮麗的貴公子,人數大約過十,聚在一座八角古亭中,古亭四周雕花欄杆略高,約與成年人齊腰,其中隻設石幾一張,石凳兩對,相當簡陋,不過位置倒是巧妙,建於一彎碧湖中央,站在其中,放眼望去,湖光山色錦繡,美人泛舟旖旎,真個是**絕佳之地,談風月小雅,論春秋不俗,觴小酌儘興,等美人上鉤。

一拱小橋接連古亭與河岸,岸上有十多匹高頭大馬。不用想,這幫公子哥是騎馬而來,鮮衣怒馬,好不威風。駿馬背上有金鞍,亮鋥鋥的又惹眼。旁邊有仆人牽馬,小心翼翼,誰主誰次,立見高下,草兒雖嫩,蔥翠欲滴,可馬兒不食,一副鄙夷之態。

亭中公子哥多是唇紅齒白,豐神玉麵,生得風流倜儻,皮囊一等,各帶仆人一枚,立於一旁,相貌與主子一比,天壤之別。仆人一臉獻媚討好,赤裸裸不內斂,奴顏媚骨,惹人生厭,何人生來骨賤?

貶自己,捧主子,奴行之道也。

仆人手持涼扇,扇啊扇啊,給自家主子送去幾許清風,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不用力,分寸拿捏恰好,一幫公子哥,神清氣爽,衣袂飄飄發飛舞,飄渺如仙,一幫仆人們卻是汗流浹背累如犬,狼狽不堪,應該扇了不少時辰。

一幫公子哥歡聲笑語,好不快哉,有人手指含翠青山,大睨高談,言高趣遠;有人驚歎山河壯麗,即席賦詩,摛藻雕章;有人遙看湖中美人,涎臉餳眼,風流輕佻;有人拈蘭煙視媚行,笑靨如花,雌雄莫辯。

一群公子哥衣貴人俊,相貌堂堂,談吐不凡,引得湖中泛舟美人頻頻注目。有些美人悄然一望,興許是芳心暗動,粉頰緋紅,有些美人則聲色不動,玉容清冷,眼神清冽,冰山一般。

一位在湖中泛舟的紅衣美人,對著古亭一群公子哥叫喚一聲,聲音清亮,若風鈴在響。

古亭中一幫公子哥先目瞪口呆,後肆聲長笑,立即有一公子哥從亭中猶如青蛙跳水,姿勢不太雅觀,跳入湖中。

水花四濺中,一張俊俏臉龐浮出水麵,公子哥顧不得擦拭臉上水珠,朝紅衣美人所在方向往去,卻發現輕舟仍在,而美人卻是不見了蹤跡。

某位被耍的公子哥搖頭苦笑,卻不氣惱。

這一切僅是一刹那而已,一個不算平常卻也很平常的畫麵。可是,卻給多爾帶來很大的震撼。在他的理解中,一個意識被封閉的生命體,也即是失去了“我”,沒有“我”,就宛如是走骨行屍,渾渾沌沌,癡呆懵懂,依靠本能行事,恐怕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可是,這裏的冥空之靈,卻猶如正常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態度,仿佛真實的活著,而非意識被封印。

“難道當意識消沉之後,剩下的才是真我,真正的我,並非是如今的我?如今的我,隻是“新我”,由自身經曆,而改變的我,追溯本源,回歸原始,那才是真正的我,謂之真我。”

多爾仿佛抓住了一絲“真我”的真諦。以前,他認為霧裏看花,花非花,花亦是花。水中望月,月非月,月亦是月。自我認定是什麽,便是什麽。可如今他隱隱覺得,一切無真無幻,真幻隻是由念而生,當念消失的時候,便是真我,那麽,花是什麽?月又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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