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這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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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軍沒有這樣的軍紀軍容,梁王更不必提,不比盛軍好多少,不是盛軍又不是梁王的,那會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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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蘊和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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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小心點。

”</p>

相蘊和對石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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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微頷首,“女郎放心,咱們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毫無招架之力。

”</p>

“我觀他們的態度,並非窮凶極惡之輩,多半是來咱們這兒碰碰運氣,恐嚇一番弄些糧草用。

”</p>

“女郎若不想生事,給他們一些糧草也無妨,但這樣會有一個風險,我們太過軟弱,會滋長他們的野心。

”</p>

“如同三歲稚兒抱金磚過鬨市,沒有自保能力,隻會淪為彆人手裡的羔羊。

”</p>

“我明白你的意思。

”</p>

相蘊和微頷首,“咱們正麵迎敵,不當彆人手裡的肥羊。

”</p>

她重活一世,為的是暢意安享潑天富貴,而不是被人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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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上去嬌怯病弱,風吹吹就倒,石都正在擔心如何勸說小姑娘擺陣迎敵,不曾想小姑娘主動開口,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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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相豫與薑貞的女兒,外表雖柔弱,骨子裡卻很剛烈,假以時日長大成人,必能做出一番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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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道,“女郎果然是聰明人。

”</p>

“隻要咱們扛過第一輪的攻擊,他們便會知難而退,不再糾纏於我們。

”</p>

“一切便拜托你了。

”</p>

相蘊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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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微頷首,反手握槍,吩咐左右,“列陣!

”</p>

訓練有素的眾人立刻擺陣,弓弩手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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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滿縱馬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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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一聲令下,“放!

”</p>

萬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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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滿瞳孔劇烈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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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意先衝過來給富戶一個威懾,不動一根指頭便讓富戶乖乖奉上糧食,哪曾想對麵的人完全不講武德,聽到動靜直接列陣迎敵,讓隻想恐嚇沒想動手的他吃了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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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來得又快又急,他的戰馬避之不及,馬失前蹄栽在地上,他在土坑裡滾了幾滾,才堪堪沒有被箭雨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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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杜滿尚且如此,剩下的兵甲更不用提,不是中箭倒地,便是箭雨太多無法衝陣,被箭雨逼到不斷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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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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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人看熱鬨,內行人看門道,來人若是久經沙場的大將,必能發現像模像樣的這群人是一群新兵蛋子,弩箭全憑感覺射,根本沒有準頭可言,是來人不曾防備,這才被他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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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來人不再輕敵,調整過來,他的這些人隻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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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眼睛輕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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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縱馬挺槍,衝向倒地躲避箭雨的杜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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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帶頭衝鋒,且服飾與周圍人截然不同,定然是這群人的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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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若沒有壓倒性的優勢時,擒賊擒王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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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頃刻間衝到杜滿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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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正常情況下,杜滿絕不會在一個照麵便被擒,但他太過輕敵,而石都來得也太快,他尚未來得及反應,石都的槍/尖已戳到他腦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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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將何人?

報上名來。

”</p>

男人聲音冷冷,開口便是久經沙場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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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好的,他是陰溝裡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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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絕對名將!

普通富戶家的奴仆哪會有這種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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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滿看著戳在自己眼前的槍尖,愣是沒臉報自己的真實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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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丟大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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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帳下張三。

”</p>

杜滿麵不改色心不跳,張嘴把黑鍋扣梁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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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杜滿搶人糧草不成反倒被人抓了?

”</p>

相豫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我不是跟他說過,讓他不要對百姓下手,不要對百姓下手,他怎麼就不聽呢?

”</p>

生平最討厭打家劫舍的兵痞子的軍師這會兒沒時間去生氣,“杜將軍並非庸才,不傷一兵一卒,便能將他擒下,此人非同小可。

”</p>

“管他小可還是大可,我得趕緊去看看。

”</p>

相豫提劍上馬,對軍師道,“跟我從老家出來的兄弟們隻剩杜滿一個,他要是再出事,我怎麼跟父老鄉親們們交代?

”</p>

軍師知道這會兒勸不住相豫,揮手讓他走,自己在後麵整理隊形,提防擒拿杜滿的人還有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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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豫火急火燎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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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擔心杜滿的安危,但相豫也留了心,要知道杜滿不是酒囊飯袋,能一個照麵把他抓了,指揮者絕對是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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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樣的名將,相豫不敢大意,速度雖快,但仍是列陣前行,進可攻,退可守,絕不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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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相豫抵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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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見相豫親自過來,慌得跟什麼似的,快馬加鞭來到他麵前,結巴著聲音向相豫道,“大哥,我,我真的勸不住滿哥啊!

”</p>

“我知道,這事跟你沒關係,是阿滿自討苦吃。

”</p>

相豫擺擺手,沒追究副將弄丟主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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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杜將軍被帶走一個多時辰了。

”</p>

“對麵的人不說放,也沒說殺,一直沒動靜。

”</p>

這事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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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況下拿了對方的武將,要麼當場斬殺滅士氣,要麼獅子大開口,讓對方花大價錢去贖人,可不殺又不派人說價格,對麵的人到底想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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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機靈的過去問問。

”</p>

相豫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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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頷首,點了一個斥衛去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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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斥衛回來了,對著相豫便是哭天搶地,“大哥啊,滿哥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我差點沒認出他。

”</p>

“您看,這是從他身上削下來的頭發。

”</p>

斥衛一邊哭,一邊把一縷頭發遞給相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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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棄糟蹋,割人的頭發,不亞於把人的頭給割了,是一種極重也極侮辱人的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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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滿的頭發捧出來,周圍人臉色大變,義憤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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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殺不可辱,哪有這樣侮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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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要您親自過去賠禮道歉才放滿哥。

”</p>

斥衛嚎啕大哭,“他們說給您一炷香的時間,您要是不過去,他們就送滿哥的一隻手過來。

”</p>

“!

”</p>

好家夥,哪個王八蛋敢動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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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敢!

”</p>

相豫劈手奪下杜滿的頭發揣在懷裡,“哪個王八蛋割的小滿的頭發?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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