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血腥味兒溢滿了鼻腔,桑瓔不住地喘著粗氣,她似乎都嘗到了一絲鐵鏽味兒。
麵前的金丹期邪修緩緩倒下,但桑瓔體內的靈氣也所剩無幾了。
吊墜裡的顧殊不斷地驚叫著:“你快退回去啊,你真以為自己是鐵人不成,再不休息,你也彆等什麼援軍了,今日就能累死在這日照城裡!”
顧殊心累不已,他覺得自己簡直為了桑瓔操碎了心。
從前他就看出桑瓔是個麵冷心熱,容易心軟的。但他著實沒想到,她在認下了“即墨簪星”這個身份後,還真的將這座日照城也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感受到顧殊的怒意,桑瓔努力抬手點了點他,哄道:“彆生氣,我這就去休息一會兒
畢竟,她也已經快要舉起不劍了。
桑瓔從沒有像今日這樣疲憊過,曾經她為了練劍,甚至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舉著重劍揮動上百次上千次。
但卻從沒有像今日這麼累過。
那些邪修仿佛潮水一樣不斷地湧過來,僅憑他們這些人,真的能撐到三日後嗎?
桑瓔也有些不確定了。
管家將眾人分成了兩批隊伍,輪流地應付著邪修們的進攻。
他們已經輪換了幾班,但桑瓔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歇過。於是等她拖著疲乏的步子回來的時候,幾名女修也忍不住伸手去扶了一把。
管家見狀,趕緊給她們領路,讓她們將桑瓔扶到了一個安靜些的角落,而後才千恩萬謝地送走了幾個幫忙的女修。
緩了一會兒,桑瓔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力氣。
她看向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管家,問道:“府中的傷亡如何,防護陣法被破開幾個?”
“有您的青蘿和朋友在,雖有人受傷,但好在都保住了性命。但防護陣卻被破開了五個,您留下的陣盤已經所剩無幾了說到最後,管家也不由地歎了口氣。
他的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卻比從前多了分苦澀:“大小姐,我看得出來,您那個朋友是個有能耐的,若是可以,您便跟著那人一起離開吧!”
管家不是瞎子,他一眼就認出蒼漣不是自家的守衛更不是城主府的護衛。
對方僅憑自己一人便抵擋住了那麼多邪修,必定修為不俗,帶著桑瓔一路闖出去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知曉桑瓔並不是真正的即墨家人,對方雖然也受了即墨家的恩惠,但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足夠。
他雖然不想看見即墨家落敗,但也更不願意讓桑瓔白白為此送命。
“大小姐,您帶著他們堅持到現在已經足夠了,若是明日未見夫人回來,我會帶著府中的其餘人出門獻寶,為你們爭取離開的機會
管家頓了頓,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隻是可惜,本該留給大小姐您的東西,怕是也落不到您手上了
桑瓔聽得出他已經心存死誌,恐怕就是抱著與對方同歸於儘的心思。
但桑瓔還是擺了擺手:“事情還沒有到最後,既然我沒倒下,那便還不到你出麵的時候!”
說完,她再次站了起來,朝著即墨府的大門而去。
管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失蹤多日的家主……
一間小小的院子卻久攻不下,這讓馮祭的耐心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