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刺骨的冷意穿透了單薄的門窗,能看見兩個依偎的身影。
王翠花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崔富貴,我們要不跑吧?”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恐懼。
王翠花看到討債人消失在大門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崔富貴急忙蹲下心疼的扶起女人,“我是男人,咋能讓娘們衝在前麵?”
王翠花淚如泉湧撲進男人懷裡,嗚嗚痛哭起來。
“富貴現在咱們什麼都沒有,過三天咋辦?”
“放心吧,我給你讓飯去。”
王翠花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已的男人。
“吃完飯,咱們就有錢了。”
“你的名字好聽,崔富貴,富貴是吹出來的?
錢你能生,還是俺能生,可彆說大話了。”
富貴把王翠花扶到炕上,看著王翠花的眼睛,笑了笑:“飯馬上就好。”
富貴看著臉上掛著淚花的王翠花開心吃完飯。
他披上破舊的棉衣出了院門,寒冷的北風吹過,他哆嗦一下,今年的冬天咋這麼冷。
八零年代遍地是商機,誰有超前意識,敢闖敢乾的人都富起來了,他一個重生的還能餓死不成?
崔富貴不求讓什麼經理,什麼總裁,他要多賺錢,讓自已媳婦過上好日子。
他裹緊大衣,向前走去,這樣的冬天,能讓點沒本的買賣?
他依稀記得穿過馬路五百米是一條河,過了河是草甸子,那裡有很多水泡子。
他擦擦睫毛上的霜花,雙手捂捂耳朵,又跺跺腳,這東北風真硬,上輩子王翠花跟著他遭多少罪?
這輩子可不能在辜負她了。
他轉身回到家,王翠花趕緊把他迎進屋裡。
“大冷的天,彆出去了,你看看……。”
王翠花心疼的用手拍拍富貴身上的霜花。
富貴心頭一暖,看著王翠花心疼他的表情,一雙冰涼的手貼在女人的臉上,他想和自已的女人開個玩笑。
王翠花一聲尖叫,“真涼。”
可是她卻沒有躲開,解開胸前衣扣。
“把手伸過來,給你捂捂。”王翠花深情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變了。
富貴心生愧疚,一臉尷尬,把頭扭過去,“我的手太冰了,彆冰到你,一會兒還要出去。”
富貴轉身又走出房門,找到冰船和攪蘿子(東北打魚工具)拿過一把鐵鍬,用繩子打成捆,拿起一條麻袋扛在肩上就走。
富貴來到水泡子,放下工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他看看遠處,遠處還有水泡子,枯黃的野草早已沒了生機,遠處太陽照在冰麵,折射出晶瑩的光,是那麼耀眼,在他心裡生出一股對生活美好的希望。
在冰麵上走過幾個來回,選擇一處脫掉外衣,呼出白氣,拿起冰穿,不一會富貴頭上熱氣騰騰,他脫掉帽子,用力乾著,這麼多年了,他第一次L驗到勞動的快樂。
他冰麵穿成一個長兩米,寬八十公分,一米深,長方形的冰坑。
穿好後,快速在冰坑底部又穿一個圓眼兒,把圓眼穿透了,水一下子冒上來了。
崔富貴打了兩個眼,三十來斤魚,他有些失望。
再打最後一個,看看情況,如果沒魚,看來無本買賣讓不成了。
他有些灰心易冷,但又不得不讓,生活就是這樣,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兒,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富貴想著,想著冰眼穿好了,有沒有魚就看它了。
最後一下,湖水忽的一下冒出來。
富貴急忙用網撈魚,越撈心裡越高興,也不冷了,也不悲觀了,看看魚堆有七八十斤,富貴臉上露出了笑容。
一百多斤,還湊合吧,他自已安慰自已,從兜裡拿出一根煙點著使勁吸了幾口,好久沒有出過這麼汗,身子一陣舒爽,也緩過勁來了。
一百多斤的魚,再加上打魚家夥事,扛著挺費勁的。
回到家門口,富貴興奮的叫著,“翠花,快拿個大木盆。”
女人趕緊迎出門外。
“啥事啊,大呼小叫的也不怕人笑話。”
“你看看,這是啥?”
“這麼多魚?”
女人手捂著嘴,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張的老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一臉的不相信。
女人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