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橫,道:「有了這枚銅錢,不管遇著刑魂、害首,還是邪祟奪命,都可替死一次。」
  「說白了,這是老夫進了李府的賣命錢。」
  「在草心堂我不能拿出來,因為他們司命門道的人,最是厭惡這種東西,但如今麵對著恩人,我便不瞞著了。」
  「無論掌櫃答不答應幫忙,這枚銅錢,我都放在這裡,當作是押物。」「」
  「你這.……」
  胡麻瞧著那枚銅錢,都有些驚訝了。老管家也是真著急了,哪怕不拿東西,但凡再多說兩句,自己也就答應了啊……「罷了罷了。」
  胡麻擺了擺手,嘆道:「老先生先收起來。」
  「有一說一,我那天替你們擔了診金,這心裡便也一直忐忑不安,您老人家說的這麼好聽,但萬一你們出個什麼意外,我這前程也就被你們葬送了。」
  「所以,你說要送香丫頭回家,雖然這事艱難,但對我而言,倒正好可以跟著瞧瞧,心裡這份忐忑,多少能比乾等著強些。」
  「但明州至安州,這可不是什麼短路子。」
  「咱們這趟行程,恐怕也不會太順,所以,便是要啟程,你也得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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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聽了胡麻的話,已是滿臉激動,連聲道:「恩人儘管吩咐。」
  胡麻慢慢想著,道:「先一點,我送人回去可以,但你疑神疑鬼,我也疑鬼疑神,你信不過其他人,我還有點信不過你咧……」
  「所以,這一路上,行歇住臥,大小事物,都要聽我的。」「.……
  老管家立時點頭,這時候,反而是胡麻表現的越猶豫,越小心,他越相信胡麻與此無關。
  「第二.……」
  胡麻道:「若有什麼問題,我向你問起了李家的事,尤其牽扯這所謂恩怨的,你不能再瞞著,不然遇著了麻煩,咱都不知道麻煩哪裡來的。」
  老管家微一怔,也點頭,道:「是,一切都是為了小姐安危,我便是說了些不該說的,想來老爺不致怪罪。」
  胡麻點頭,又道:「第三,我送香丫頭回安州無妨,但這一路可要隱姓埋名,絕不聲張,甚至在我瞧著……要不,為了避免麻煩,乾脆讓香丫頭睡棺材裡吧?」
  「別擔心,反正現在的她,不吃不喝,也不動,睡在棺材裡,提前留好氣孔,而我們則扮作送屍歸鄉的趕屍人,豈不更方便?」
  「 「啊?」
  老管家這時卻是吃了一驚,但聽胡麻細細一解釋,倒也釋然了。
  其實他就是把戲門出身,江湖經驗不要太多,又如何不知道這才是安全的?隻是他身為管家,這樣的事,別人能提,他不能提。
  見這老管家把自己提出來的一應條件都答應了下來,胡麻才微微放下了心,又細細的計劃了一番。
  這一天,便留了老管家在莊子裡歇息,第二天一早,派了周大同與趙柱兩個,陪他去城裡草心堂,把香丫頭接了回來。
  而他又安排了周梁,去城裡找騾馬行,再去一趟鏢行,花上銀子,請人家各自給畫一條路線,何處安全,何處凶險,哪裡該行,哪裡歇著,一應俱全。
  再之後,便是去了鎮子上,買了一口現成的棺材過來,給香丫頭睡著。不過,最後的一件準備,卻也是最關鍵的一條。
  請走鬼人!
  做戲做全套,既然要「送人歸鄉」,怎麼能不請個走鬼人跟著?明州府至安州靈壽府,路程可不近吶。先沿官道一路往袞州,渡了沙子江,再走平南古道,路經東昌、衛慶、懷德才至安州,給當地轉生者組織遞了信,再往靈壽府裡大石頭崖……
  便是路上不耽誤,怕也得月餘功夫,加上世道不太平,還不知要遇著多少事。走鬼人的經驗與眼力,正好幫著處理。
  況且,自己想真箇學到鎮歲書上的本事,那就得先到走鬼人門道裡補補課,請個走鬼人跟著,一路上稍微眼活一點,嘴勤一點,這該學的本事,不也就學到了?
  胡家人是走鬼人的老祖宗,那偷學自家東西也不算壞了規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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