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戀愛腦(1 / 2)





之前的望白雖然一天天拿著把劍劈來劈去,但令黎隻是討厭,眼前的望白瘋瘋癲癲,卻是怪嚇人的。

先不說她願不願意了,他究竟是腦子哪裏出了問題,才能想到去替魔君說媒?

魔君:你誰啊?

望白卻絲毫不以為瘋,問:“關於竺宴,境塵是怎麽跟你說的?”

令黎言簡意賅總結:“一個戀愛腦,六百年前被一名女子所傷,沒想開,墮魔了。”

望白點點頭,又補充道:“不僅傷,還囚禁。”

“囚禁那段不是謠言嗎?”令黎推測,“而且我懷疑就是竺宴自己造的謠,他看三大神族不敢反他,特地編出來給他們壯壯膽。”

望白緩緩搖頭:“不是造謠,是真的。”

怪隻怪此時的望白神情太過自信,像極了那種知道內情的高人,眼睛裏充滿說服力,令黎不由自主地竟有些信了。

“真的?”她怕自己理解錯,還又周全地確認了一遍,“女囚禁男?”

望白一臉諱莫如深,肯定地點了下頭:“真的,女囚禁男,十年。”

令黎嘴巴張成了個o形。

這,這怎麽可能?

那可是竺宴啊!

他怎麽看都不像會被囚禁吧!

望白又一臉神秘叮囑:“這事兒真真假假沒幾個人知道,也就我在神域還有些臉麵,這才得知了內情,連境塵都不知道……你別往外說啊!”

令黎立刻閉緊嘴巴,如同世間所有驚聞秘辛的男男女女,用力點頭,一臉前所未有的忠肝義膽。

“所以啊,他也是有苦衷的,才會誤入歧途。”望白睨著令黎,“你說說,換位思考,假如是你,一腔癡心錯付,被人重傷,還被囚禁十年,失去自由,你能保證你醒來以後不會失足嗎?”

令黎陷入沉思。

這個問題實在有點挑戰道德啊。

望白:“所以,對於竺宴,我一直是反對以殺止殺,主張度化的。”

令黎耿直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也殺不了他?”

望白一臉麻木望著她。

令黎默默垂下頭,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在境塵那麵燃犀鏡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夜三尊會晤,喊打喊殺聲音最大的就是望白了,令黎在一旁艱難忍著笑,心裏想著:跟他真殺得了似的。

望白沉默了一瞬,道:“氣氛到了,隻好逢場作戲一番。但我內心其實一直堅持度化!明瑟,我女兒,見過吧?漂亮吧?那就是我費儘心力培養的,就計劃著有朝一日送她去魔君身邊,用一腔真心治愈竺宴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令黎十分困惑:“你想讓明瑟去治愈竺宴,但你卻讓她與祝衍之訂親?恕我冒昧問一句哈,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之前可曾吃過什麽藥?”

望白:“………………”

望白耐心終於用罄,當場翻臉:“容我提醒你一下,是你的劍殺了我的女兒,所以你與我之間有殺女之仇!給句話,能不能嫁?能嫁你就替她嫁,不能嫁我替她報仇。”

*

章峩山高聳如雲,料峭毓秀,以仙草仙果著名。令黎從前在交觴就曾聽聞,章峩弟子雖也辟穀,但每日仍會進食。凡人進五穀果腹,他們則進食仙草仙果,增強靈力。

對令黎而言,答應不答應的沒什麽區別,拖延才是重點。令黎跟望白說,容她考慮三日,這三日呢,也請他去問問魔君的意見,畢竟是結親,還是要兩廂情願才好,別咱們這邊剃頭擔子一頭熱,人魔君壓根不答應。

但望白可能做仙尊久了,見識過太多習慣拖延的弟子,對此道門清,當即說隻給她一日,過時就不管她答應不答應了。

大約知道她沒有神力,出不了章峩山,望白還將她放出了地牢,甚至表現出了一個仙尊該有的慷慨,送給了她一塊牌子。

“憑此令牌去膳堂進食,卯時早膳,午時午膳,戌時晚膳,過時不候。”

令黎如今是無法增長靈力了,也不愛吃仙草,但她十分喜愛仙果。抬頭看了看日頭,正好是晚膳時間,尋了個章峩弟子問路,便去了膳堂。

膳堂大廳恢宏疏闊,居中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麵擺放著各色玉盤,玉盤中是琳琅滿目的仙果仙草。章峩仙山得天獨厚,四季如春,一年到頭數不勝數的果子。一眼看去,紅橙黃綠青藍紫,大珠小珠落玉盤。

令黎眼睛登時就亮了,咽了咽口水,向門口的弟子出示令牌,原以為隻是給他看一眼,不想那弟子卻是將令牌接過去,嵌入手中一方狀若硯台的石頭裏。那硯台正中正好留著令牌大小的空隙,令牌嚴絲合縫放進去,硯台立刻發出“滴”的一聲,同時一陣綠光投射到兩人麵前的空氣中,上麵寫著——

剩餘靈石:三枚。

弟子又抬手掃了一下,數字跳轉,三枚變成了零枚。

他將令牌交還給令黎:“靈石用磬,下次過來要充值了。”

令黎:“充值?”

弟子指了指她身後,令黎轉頭看去,隻見角落裏立著一麵落地銅鏡,除了比尋常鏡子大一些,鏡架旁還立著一方硯台狀的石頭,正與弟子手中拿來嵌令牌的一樣。

此時幾名仙子走到鏡前,其中一名仙子將手中的令牌嵌入硯台中,原本平平無奇的鏡麵立刻亮了起來,那仙子將手中一包靈石扔入鏡中,鏡子吞下靈石,鏡麵上緊接著浮現出一行字——充值一百枚,贈送十枚,充值完成,請拿好您的令牌,再會。

仙子將自己的令牌從硯台中取出,下一名仙子上前重複她的操作。

膳堂弟子道:“那是仙尊三日前剛發明的自動充值鏡,如今正在試行推廣階段,充值滿一百枚靈石送十枚靈石,充多送多,沒有上限。”

令黎:“……”她就說望白怎麽那麽大方,抓了她來還請她吃仙果,原來竟是想讓她來充值?

令黎厚著臉皮問:“那如果沒得靈石怎麽辦?”

弟子:“……”原來是沒錢啊。

弟子原本不想理會她,一眼瞧著便臉生,定不是章峩弟子,又摳摳索索的,肯定是昆吾來的。雖同為三大仙門,但若以人界階級打比方,那章峩屬於世家望族,祖上跟創世神還有些淵源,承的都是貴族血脈。昆吾便寒磣了,泥腿子出身,所以章峩弟子一向瞧不上昆吾弟子。

但弟子實在耐不住心中對令黎那張臉的喜愛,想了想,取出一隻乾坤袋,慷慨地遞給她:“那你一會兒便打包帶些走吧,之後在自己房裏吃也是一樣。”

令黎驚了:“這樣也可以嗎?”

弟子其實心裏也虛,但還是凜然道:“無妨,此處我說了算,你隻要不讓旁人知道便不妨事。”

不讓旁人知道……那就是其實不可以了。

令黎雖然也有點想帶些出去,但她並不想行這些不太磊落之事,還是含笑婉拒了他的乾坤袋。

令黎拿了水晶盤,各色仙果都取了一些,裝了滿滿一盤子,在一旁尋了個空位坐下。

章峩山果然不愧是仙門貴族,此處的仙果多是別處沒有的。最好吃的是一種絳紅色的果子,外形有幾分像櫻桃,卻比櫻桃大許多,有嬰兒拳頭那般大小,一口咬下去脆甜,汁水充沛,卻又甜而不膩,十分回味。

令黎打算吃完盤子裏的再去拿幾顆,此時,隔壁桌坐下幾名仙子。她們湊在一起聊衣裳、釵環,還有六界中貌美的男子和富有的仙子,十分熱鬨。

其中一名仙子道:“要說貌美,那真是非從前的神君莫屬,顛倒眾生,無人能及,更有滔天權勢神力,那萬年間不知道入了多少神女仙子的香閨夢裏。”

另一名仙子笑道:“他如今也依舊是顛倒眾生,權勢滔天,神力滔天,依舊不知道入了多少神女仙子的香閨夢裏。”

一名仙子惋惜道:“雖仍是第一,可身份不同了,這差別也就大了。”

又一名仙子道:“是啊,他從前是神君,君臨六界,眾生臣服朝拜,何等的高貴威嚴?從前想與他在一起的神女仙子都是真心想要同他在一起,做他的神後,與他一道君臨天下。如今呢,他自甘墮落成了魔君,從神到魔,這差距何止一星半點兒?眼下是正道人人得而誅之,不過是畏懼他的武力,才敢怒不敢言。但私心裏,能有幾個真正服他的?此時還想著與他在一起的神女仙子,那也多半隻是饞他的肉.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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