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府。
外麵的雨勢漸小,輕打在青石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室內,沉寂片刻後,徐輝祖驚訝道:“五妹!你在說什麼!"
徐妙錦苦笑回應:“文侍郎一家遭屠殺。”
“是,錦衣衛下的手。”
倒抽一口冷氣!
“錦衣衛!"
徐輝祖的臉色愈發凝重,錦衣衛竟然動手了?
錦衣衛為什麼會提前動手?
這案子,還沒有審問呢!
老爺子先將文家人滅絕
這不是授人口實,更讓朱懷難以撇清乾係嗎?
不,不對勁!
老爺子這凶狠的舉動,看起來更像是在發泄情緒!
一家不剩,這不是在泄私憤是什麼?
朱,朱懷究竟讓洪武老爺子,為何如此失去理智?!
這哪是一個帝王應有的智謀!
徐妙錦眼神迷離,喃喃低語:“皇帝這是要把朱懷也拖下水嗎?”
“文家人都被殺死了,這案子,還怎麼繼續審?”
“這不是確認了朱懷的人命案事實嗎?”
“朱懷犯下人命案,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朱懷,朱懷還有活路嗎?”
在藍府的青石板上,嫩草探出頭來,鑽出土麵,經過雨水洗禮,顯得尤為鮮亮。
藍玉的客廳內,一壺熱騰騰的茶正由胡姬屈膝沏著。
這些胡姬都是藍玉俘虜而來的,甚至有幾個是前元的後妃。
胡姬為在座的淮西功臣斟茶。
茶水端放在常茂等人的桌前,眾人臉色異常沉重。
藍玉揮手讓胡姬退出。
“小叔。”
常茂率先開腔:“我要先聲明,我不是懷疑老爺子的決定。”
“隻是在想,老爺子把文家上下全都殺了,不是就坐實了咱外甥的罪名嗎?”
傅友德麵色陰沉,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樣的疑惑,那群站在道德高峰的學者和儒者們,到時候豈不是都會出來,把皇孫斥為不可饒恕的殺人犯?”
東莞伯何榮附和:“的確,老爺子這個行動,我實在摸不透。”
“如果豫章活著,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現在死無對證了,朱懷怎麼自證清白?”
即便他們都知道老爺子肯定會讓朱懷平安無恙,但老爺子這股強硬手段,他們真的看不懂。
老爺子為何不在文豫章受審定讞後再動手呢?
這般舉動,豈不是讓朱懷占據了道義的高地?
話說回來,現在文豫章一家人全都魂歸西天了,哪怕皇上饒了朱懷,那些說話不顧忌的文人們,他們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