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朱樉心裡喜憂參半極了。
喜的是,呂氏這個賤人終究為自己鑄下的罪孽,付出了一日一服毒的悲慘代價。
而老朱家上下,再也不用擔心大侄子朱雄英認祖歸宗之後,會再次遭到她的毒手,反而大可一舉報了血仇。
憂的是,跑去東宮一趟,啥啥沒乾成,反而還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十六遍揍……
這誰頂得住啊?!
轉念一想,他頓時生無可戀地仰天望天,忍不住說道:“愛妃,你說……”
“本王現在就詐死,跑出京師咋樣?”
“這日子,沒法活了!”
鄧氏感到一頭的霧水,忙不迭地問:“王爺,何出此言?”
朱樉長歎了一口氣,擺手道:“莫要多問,一想這事,本王就想死!”
“不過……”
“不幸中的萬幸,呂氏這賤人乾的臟事東窗事發,雄英遲早要報了殺母之仇,也可圓了咱們的願了!”
說到這,他臉上湧起一抹無窮的恨意,罵道:“呂氏這賤人,害得本王要跑兩趟東宮……”xyi
“等她死了,本王就把她從墳裡挖出來鞭屍!”
“本王要把她挫骨揚灰!”
聽著他的大罵,鄧氏連忙抬手幫他順著心氣,勸慰道:“王爺,莫生氣、莫生氣!”
“咱們因一個該死的賤人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啊!”
“她死期已定,王爺合該痛飲幾杯悶倒驢,以表高興之情呀!”
朱樉沉吟了幾下,也覺得很有道理,頓時暢快地大笑,道:“啊對對對!”
“愛妃言之有理啊!”
“喝酒,這麼大的喜事,不喝酒怎麼成呢?”
“來人!”
“燒幾個好菜,熱上一小壺悶倒驢,本王慶祝慶祝!”
“是,王爺!”
說罷,一眾王府下人連忙領命而去。
至於鄧氏,則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道:“王爺,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要不咱們把老三、老四叫來,如實告知,你們兄弟幾個好好喝個儘興?”
不料,朱樉聽完之後,頓時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此事絕對不可說!”
鄧氏忙問:“王爺,這是為何?”
朱樉緩緩說道:“愛妃,你想啊,以老三、老四對呂氏那賤人的記恨,趁著雄英回宮在即,搞不好也得命人去東宮殺呂氏……”
“他們也跟咱們一樣栽在大哥手上,豈不是也要天天跑東宮兩趟?”
說到這,他臉上湧起一個缺德的笑容,振聲道:“本王餓的咕咕叫,他們也彆想吃飽飯,不光如此,本王還要把他們飯碗砸了!”
“再說了,這興許是大哥挖的坑,本王要是敢壞大哥大計,遭收拾咋辦呐?”
話音剛落,鄧氏嘴角瘋狂的抽搐。
得!
當老大的坑老二,當老二的被坑之後,又去坑老三、老四……
你們老朱家一個個,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還好還好,雄英這好孩子沒隨父輩這個根,正經著呢!
轉念一想,她頓覺無語,嘴上卻不忘誇讚說道:“王爺才思敏捷,厲害!”
朱樉得意一笑,仰頭道:“那是!”
“不成!”
“今日這口氣,本王得找個地方出了!”
鄧氏頓時一愣,問道:“出氣?”看書喇
朱樉重重點了點頭,轉頭從一旁的案幾之上,拿出一封奏本,放在手裡掂量,幽幽地道:“老爺子要削藩天下諸王!”
“本王身為老朱家宗人令,該去見見這幫好弟弟了!”
“酒菜溫好,等本王收拾完了這幫混賬,再回來吃喝也不遲!”
說到這,他又招來一眾王府親兵,吩咐道:“去!”
“命回京、在京諸王,速來宗人府見本王!”
“遲者,杖三十!”
“卑下遵命!”
說罷,一眾親兵連忙領命而去。
至於朱樉,則是帶上宗人令牌,一路來到了老朱家的宗人府。
宗人府,乃執掌帝王九族之宗族名冊,宗室罪責、功勞之機構。
宗人令之下,下轄左右宗正兩人、左右宗人,宗正分彆由晉王朱棡、燕王朱棣任,宗人則分彆由周王朱橚、楚王朱楨任。
出於朱樉這個宗人令之命,半個時辰之後,在京之諸王,尤其是晉、燕二王,紛紛趕到了宗人府。
此時,朱樉坐於主位,朱棡、朱棣則是分列左右。
見二哥臉色發沉的可怕,朱棡微微凝眸,忍不住問道:“二哥,你這是咋了?”
“莫不是入宮一趟,遭老爺子收拾了?”
老爺子?
要真是老爺子,還就好了!
大不了臭罵一頓,可本王是遭大哥收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