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小樂走出家門，馬長根，歎了口氣，“那，那不叫憋屈啊！”</P>
“他爹，小樂不聽你的？”胡愛英剛才就聽到了，隻是沒過來而已。</P>
“不聽。”馬長根道，“不知道誰能讓他聽。”</P>
“給他趕緊娶媳婦唄！”徐紅旗的女人唧唧喳喳地說起來，“娶了厲害點的媳婦，把他管住！”</P>
“那可不行！”馬長根直搖頭，“一天到晚被管得結實，憋屈。”</P>
“長根叔，你是在說你吧！”徐紅旗的女人笑了，“是不是愛英嬸子把你管得憋屈呐？”</P>
“她？她管我？”馬長根用發虛的眼看了看胡愛英，“她管得了麼！”</P>
胡愛英抿嘴笑了，“今天我給你個麵子，懶得理你。”說完，進了灶屋。馬長根很識趣，趕緊起來去井台邊打水。</P>
飯菜快好的時候，馬小樂和徐紅旗帶著金柱一夥進來了。</P>
晚飯吃得很熱鬨，關鍵是金柱帶著一幫人會起哄，一會跑到灶屋把馬長根請過來，敬兩杯，一會又把胡愛英也拉過來，徐紅旗的女人也沒逃過，硬是皺著眉頭喝了兩小盅，嗆得直淌眼淚。</P>
酒足飯飽，馬小樂拍了胸脯，問徐紅旗現在村部裡還有誰順眼。</P>
“要說順眼的，也沒幾個了。”徐紅旗有點頭暈，說話搖頭晃腦。</P>
“不要幾個，一個就成！”</P>
“一個，啥意思？”徐紅旗不解。</P>
“村長人選呐！”馬小樂笑道，“我馬上幫你，讓你到鄉大院去！”</P>
“誒呀！”徐紅旗一個機靈，跑到井台邊，用涼水衝了下臉，又跑了過來，“小樂，你說啥？”</P>
“馬上把你弄到鄉zf大院去！”</P>
徐紅旗一把抓住馬小樂的手，有些抖，“馬局長……”</P>
“行了，說好不喊局長的，怎麼又喊上了！”馬小樂嘿嘿一笑，“不過你得有個數，一定要把村裡的沼氣建設給我盯好了！”</P>
“成！”徐紅旗咬著牙道，“我不吃不喝，也保證把沼氣在咱小南莊村推廣下去，誰家要是不建，再遇到分地調整啥的，我就轉揀邊角地給他們！”</P>
“不管用啥招，隻要能推廣就行。”馬小樂笑著送走了徐紅旗和金柱他們，準備步行到果園。馬長根叫住了他，“小樂，我還得跟你談談，要不心裡不踏實。”</P>
“爹啊，是不是要我當王八的事？”馬小樂問。</P>
“誰讓你當王八了。”馬長根道，“我是說，你得收斂收斂，不能太張狂了。”馬長根說這話時咂巴了下嘴，“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你，你啥都比我強，可是我這做爹就是有個擔心，還是忍不住要說。”</P>
馬小樂見馬長根這麼說，歎了口氣走回來，“爹，我跟你說，你儘管放心，我這不好好的麼，沒事的，你還不了解兒子麼，絕對不是那種張狂的人。跟你說吧，我是沒把這副局長當回事，無所謂，當不好就不當，我自己下來乾工程，你知道一年能賺多少錢麼？”</P>
“你錢多錢少，我一點都不在乎，我隻想你能安安穩穩做個官，光宗耀祖！”馬長根道，“咱是窮苦人家，越是這樣就越該有誌氣，這麼說，就相當於給子孫後代造福吧，錢不一定是福氣，得留個官位，這倒不是說讓子孫後代接你的班繼續當官，而是讓他們看到你最高到了啥位子！”</P>
馬小樂對馬長根這番話很是意外，“爹，這麼多年，還真是看不出來，你也能整兩句？！”</P>
“臭小子，你還不知道吧，你爹我當年也是一把好嘴，要不當年我窮得叮當響，你娘還屁顛屁顛地嫁過來的！”馬長根得意地說道，“隻是後來我懶得說而已。”</P>
“你又吹噓啥。”胡愛英似乎聽到了些，“就你啊，要不是一天三遍跑我家裡哭著求著，我能嫁給你麼，那還叫一把好嘴？”</P>
“去去去。”馬長根羞頭紅臉地對胡愛英隻擺手，“男人談點事，你少摻合。”</P>
“好了，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儘量改還不成麼。”馬小樂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從大路向果園走去。晚上馬小樂不敢走小路，好幾年不在家了，小路有點不熟悉，各家種的莊稼也沒個數，弄不好會踩著。</P>
村南的小橋，馬小樂是再熟悉不過了，尤其是朦朧的黑夜，更是熟知，因為空氣中有股氣味，特彆是在那顆柳樹後頭，還依稀可辨出柳淑英的氣息。</P>
“阿嬸離開了這麼長時間，連個電話都沒有，會不會發生啥事呢。”想到柳淑英，馬小樂心情沉重起來，他決定等事情忙得告一段落，打探打探。</P>
莊稼地沒怎麼變，路還那樣，馬小樂閉著眼都可以大踏步向前。</P>
果園裡還是那個氣息，不過想到果樹被砍了那麼多，馬小樂心裡還是很不舒服，雖然已經找過田小娥和姚曉燕了，但仍舊受不下那口氣。</P>
進了院子，寂靜一片。朦朧的月光灑下，夜的靜謐，讓心境尤為淡遠。馬小樂瞬間想了很多，想起來在村子時的一切，甚至還包括張秀花，那個在村裡風頭一時的女人，自打到了縣裡，就再也沒了訊息，隻是後來聽到點點傳聞，說她和賴順貴到外地打工了。</P>
當然，馬小樂想得最多的是柳淑英，這個他人生中走得最深入的第一個女人，就像村邊的那條河，一直都流淌在心間。</P>
睡不著，乾脆搬張椅子出來，坐下，抽煙，把新近的事也都回味了一番。</P>
想想近來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馬小樂歎了口氣，或許馬長根沒說錯，是該有所收斂了，可是馬小樂覺得自己的做法也沒啥可指責的，又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隻是那些本應該遭到。</P>
雞叫兩遍。</P>
昏昏欲睡的馬小樂才起身，搖晃著進屋睡覺。</P>
九點多，馬小樂醒了，他有點奇怪，怎麼馬長根今個一早沒來喊他。</P>
回到村子裡，走在街上，馬小樂感到氣氛有點不對，村鄰們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些驚異的目光。</P>
怎麼回事？</P>
馬小樂皺著眉頭，吸著冷氣，難道田小娥把她被扒了事講了，還是姚曉燕添油加醋亂說啥了？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吧。</P>
還是先回家看看。</P>
到了家門口，馬小樂聽到了院子裡一段對話，頓時，眼前一花，連腿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