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這句話，倒是讓沈沚阮羞紅了臉。</P>

她心裡卻不免歎氣，這就是重生唯一的不足之處了，無論上一世的記憶有多清楚，心智有多成熟，她這具身子的年齡隻能是如今的十三歲。</P>

按照慣常來說，十三歲來月事，也算正常，但是沈沚阮自十歲之後就經常饑一頓飽一頓，冬日更是要泡在冷水裡，於是身體似乎是受了些影響。</P>

她上一世也是這樣，十五歲及笄，她十五歲才來葵水，也就是二嬸知道她來了葵水，二叔才想把她賣給人做小妾。</P>

“爹的書櫃頂端有本醫書，我兒時閒來無事也會翻翻，那書上說，若是年輕女子雖已為人婦，但是月事辛苦，身體困頓，手腳冰涼，皆是氣血不足之證。雖然，雖然我至今還未來葵水，但是這與女子是大事，姑母還是不要大意為好。”</P>

沈沚阮努力回憶她上一世做小妾時閒來淘得的兩本醫書，儘量把話胡謅得像那麼回事，滿臉關切之色。</P>

沈清婉聽了，見沈沚阮也不像是與她說笑之意，於是拍拍沈沚阮的手，“軟軟說的，姑母記下了，這就著菡萏去請府裡的大夫，到時候也給軟軟把把脈。”</P>

隨即示意菡萏去請府醫。</P>

眼見菡萏就要出屋子，沈沚阮腦袋裡靈光一閃。</P>

“且慢，姑母。”沈沚阮立即阻止道。</P>

沈清婉不明所以。</P>

隻見沈沚阮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窗前。</P>

沈清婉的院子不少，平時除了菡萏和芙蕖可以自由出入沈清婉的屋子，其餘的丫鬟都在屋外伺候。</P>

沈沚阮貼近窗戶一側，微微偏頭，便見一個個子不高的丫鬟靜悄悄站在窗戶一邊的門廊下，手裡拿著笤帚。</P>

很明顯，她可不是在掃地。</P>

菡萏和芙蕖見沈沚阮這動作，當即明白。</P>

芙蕖掀了竹簾走出去，此時院子裡站了幾個丫鬟，手裡皆拿著乾活的工具。</P>

“院兒裡的荷花最近開敗了些，你們幾個給這養荷花的水缸清洗一番。”</P>

芙蕖指了指幾個丫鬟。</P>

這些做粗活的丫鬟都是最末等的丫鬟，年紀也不大，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P>

其中有一個丫鬟，姿色略微出眾些，粉麵桃腮，身段看上去也妖嬈些。</P>

聽到芙蕖的吩咐，她臉色微變，隨即還是放下了笤帚，朝著水缸走了過去。</P>

沈沚阮見芙蕖把那丫頭叫走了，這才回到了沈清婉身邊。</P>

“那丫頭是何時來的？”</P>

沈清婉做了這麼多年國公夫人，平日裡不怎麼在意府裡的事，她的起居都是由芙蕖和菡萏貼身伺候，平日裡並不允許其他丫鬟進她屋子。</P>

菡萏仔細回想，才給出答案。</P>

“奴婢記得，現在這一批丫鬟是兩年前府裡采買丫鬟時張姨娘安排的，一共四個，如今都在院子裡做灑掃和後廚的活計。”</P>

沈清婉點頭，隨即問沈沚阮：“軟軟是何時發現的？”</P>

其實沈沚阮能注意到這些，都是偶然。</P>

前幾日她與沈清婉下棋下得晚，又在一處吃了晚膳，本來姑母留她就歇在集芳院，但是她怕李顯半夜回來尷尬，於是還是帶著紅袖回去，路過那條回廊時，才發現回廊角落深處有兩個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