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婉拒了哈 玻璃時針 2574 字 1個月前






陳青藍湊過去看了一眼:“歌舞劇?相聲?”陸地土鱉已經被深深震撼了,謝葭則早就大致看過了,他都隨陳青藍便:“還有舞蹈課室內籃球......”可以了,這種流汗運動就沒必要說給他聽了,陳青藍到了那裏也就是盯著帥哥看而已,在激烈的肢體衝突和優美的運動技巧中,陳青藍隻能欣賞到人體肌肉的藝術。所以當他們坐在餐廳裏吃brunch時,陳青藍聽著高雅流暢的音樂,吃著什麽班尼什麽蛋,隻是努力用刀叉把他們通通鏟進嘴裏,然後撐著臉開始幻想自己在隔壁網紅漢堡餐廳的午飯漢堡裏的肉餅如何多汁迸射。幻想著幻想著,他也花了點時間幻想對麵同樣撐著下巴看向演奏者的人。曲子的意境和腔調陳青藍是不懂的,他隻覺得特別柔和美妙,就像講外語的謝葭和他天然鑽石八心八箭大師工藝般的側臉,在美好的早午間給陳青藍帶來熟悉的壓迫感。謝葭也提過,他高中本來應該在國外讀,不知道為什麽留下了,高中畢業本來打算出國,因為家庭原因也沒能出去,雖然貌似家道中落,但優質教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格外的多,他精通起碼五六種語言,水平足以和昨晚上那個外國人流暢交流,他看的書沒有中文還有一大堆複雜圖形,羽毛球之外他也會一些很經典傑克蘇的馬術高爾夫之類的運動,他花錢不看餘額,經濟上也從來不窘迫,似乎自己有在理財但對此諱莫如深。這些東西對陳青藍來說真的很遙遠,他的視野很狹窄,哪怕掙到一些錢,融資之後的事情他都找專門的人負責,簽字的時候還要反複諮詢專業的人。要不是謝葭想不開來打電競,他們兩個的人生大概是不會交匯的。要不是謝葭...陳青藍以後提起這個人會很高興地說“是我一特別厲害的朋友”,等等,仔細回味起來,好像也就是朋友吧,謝葭幾乎沒怎麽透露自己的信息,如果他第二天卷了公主跑路,恐怕全戰隊都不知道上哪找他。金融男果然不能談啊,不說假話,但也沒幾句有用的話。不過公主身上裝了芯片。芯片是姓謝的親自去裝的,萬一他第一時間取出來呢。太殘忍了吧,說好公主下一次受皮肉之苦隻能是因為絕育呢。電競男真的不怎麽樣,遊戲裏心眼子就多,現實中還指不定怎麽的呢。不過經此一難,公主說不定會轉而愛上英雄救咪的小陳爸爸,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嘿嘿。陳青藍的思路宛如大草原上亂蹦的野馬,一會兒狂奔一會兒對著空氣尥蹶子,臉上的表情特別精彩,以至於謝葭靜靜注視他半分鍾,他才美滋滋地從思路裏脫出來。謝葭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麽。以前吃癟多是調研不夠模型不足,但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對方的想法了,他不知道陳青藍含含糊糊的“挺好”“不錯”到底是不是對自己外形的肯定,回憶時也不大確定陳青藍誇的每一句“完美男人”“天才adc”究竟是不是帶著敷衍,他總覺得陳青藍沒那麽關注他了。謝葭並不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自己很清楚,雖然有點天分個性突出,但他真正有興趣的事情都和社交無關,本身冷感又慢熱,不了解他且散漫的人會覺得他太過不近人情,冷冰冰沒人味。陳青藍就不一樣,他就像塊橡皮泥,什麽樣的朋友都不介意在他身邊棲息並揉他一把,他也不介意對方的靠近和離開,隻是躺著,慢慢恢複自己的形狀。謝葭出神地想了一會兒,目光漫無邊際地漂浮著,突然碰到了一片違和的像素,異樣的色彩。刹那間,他的臉色微微變了,以至於陳青藍也發覺不對,回過神來左顧右盼,“怎麽啦哥?”謝葭怔愣片刻,搖了搖頭:“沒事。”接下來他的一切表現都非常正常自然,就像遠處的海鳥點水起落,遊樂園裏陳青藍從超長滑梯呲溜滑下來,摔到墊子上跟旁邊的小孩姐一起哈哈大笑,謝葭舉起相機,手腕上掛著陳青藍的小水杯,等待他玩完這些兒童項目,啪嗒啪嗒跑過來喝水,再問一聲:“幾點了哥?”距離逆元的慶功宴還有三個小時,謝葭看了一眼表:“現在回去吧,洗個澡換衣服,應該還能找個地方弄一下頭發。”陳青藍本想狠狠地體驗一下水上項目,但謝葭指出泳池裏的氯可能會讓他變綠毛之後,他也隻能遺憾退場。其實陳青藍並不清楚這場慶功宴的含金量,他連個秘書助理都沒帶,隻帶了一套禮服和勇敢的心。兩個人趕回去換衣服,陳青藍不大習慣穿,謝葭就靠在門口等他。陳青藍到現在也就隻有兩套正裝,一套商務一套晚宴,兩套商務晚宴,他穿戴整齊走出來,在門口就被另一個穿正裝的帥哥揪住,仔細幫他整理領口肩膀之類的地方。這個時候,陳青藍就會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點迷戀這個男的,因為謝葭做事情很認真,其實隻要他想,他能讓任何人感到舒適,答應陪自己上船也是,陳青藍還以為他自己也想好好玩一玩,但目前為止,謝葭也隻是在照顧他,一路給他拍照錄vlog,安排兩人的行程,教他綁定船卡,陪他打卡項目和網紅餐廳。現在還幫他係領結整理領口袖口,這麽近的距離,陳青藍不敢抬頭看他的臉,也不敢低下去看別的地方,隻能無所適從地盯著對方的喉結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往下滑到胸口,微微鼓起的西裝麵料上綴著一枚向日葵胸針。特別漂亮,中心是一圈鑽石,金質花瓣長短不一,蒂很短,撐開兩條捧臉似的寶石綠葉,在不算明亮的房間裏都折射出了昂貴的光芒。陳青藍的眼睛被它點亮,就伸出手,在它的邊緣輕輕碰了一下。謝葭低下頭,看他微微冒出黑色發根的頭頂,借著整理的動作,目光慢吞吞地流連至鼻尖嘴唇,見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胸前的胸針,語氣平淡地問:“喜歡?”他問完也不等回音,就隨手拆下來,撥開陳青藍的領子,穿進插花眼,捋平整領子,後退幾步確認了一下整體,露出些滿意的神色,讓人都沒有反應拒絕的機會。陳青藍真的有點無所適從了,隻能低下頭看胸針,短促地笑了一下,“,謝謝哥,看起來好像真的哦。”“真鑽嗎?”謝葭上前一步,單膝半跪,幫他整理了一下褲腳,語氣平淡,“是真的,我媽收藏的古董。”林雲秀年輕的時候學藝術,讀勒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和一些貴婦朋友一樣迷戀珠寶,隻是她更偏愛有時間痕跡的東西。陳青藍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這不方便放我這吧。”謝葭站起來,打量了他一遍,確認沒什麽不妥,才解釋說:“隻是年份長一點,不是什麽很貴的東西。”哪怕離婚,女方的珠寶首飾也不受什麽財產分配上的影響,林雲秀把它們全帶走,謝葭離開逆元之前收到了其中所有男士或中性款式,說是在x市不寬裕也可以變賣,而謝葭根本沒那麽多花錢的地方。真的嗎?陳青藍沒再追問,他們走出去,他則時不時低下頭來看這枚看起來很昂貴,意義更是非同凡響的胸針。又時不時看看旁邊看起來就很昂貴的男人。察覺到他的目光,很貴的男人側過臉,望著他,薄唇抿出一個很淡的笑容。這個笑容看起來也很貴。陳青藍心中警鈴大作。是熟悉的壓迫感!【作者有話說】臣妾要告發謝貴妃勾引小豬,穢亂後宮罪不容誅除了長得貴一點,夾子哥處對象還是挺樸實的,三金彩電自行車先出一金,豬家裏沒地,隻能在遊戲裏和kingsize上多耕兩畝()第74章 兩人找地方弄了下頭發,陳青藍做了個快速護理,吹了個很蓬鬆的發型遮那點黑發根,照著鏡子左看右看,一路上看到點反光的東西就照照,美得不行。“哥我帥不?免費護理還做得這麽好!”謝葭:“好看。”誰懂,姓謝的最近講話這麽好聽,陳青藍都想不起那點害羞,抬頭看過去。謝葭的頭發比他硬一些,烏黑濃密,襯得膚色雪白,眉濃鼻挺,唇紅齒白,直播間曝光之後,更顯得不像活人,前段時間陳青藍還看見拿他截圖去捏遊戲主控臉的。長得跟個白雪王子似的。陳青藍看了一會兒,簡直有點恍惚臉熱。謝葭卻好像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垂著眼睛,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他們到的時間不早不晚,在此之前,陳青藍也參加過幾個商務酒會什麽的,都是中年老男人組的,氣氛十分熱烈,每個人說話都不陰不陽不清不楚,小點的更是難看,轉來轉去酒後三巡,就開始燈塔國資本x為異性,陳青藍在裏麵真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出門一身煙酒味,想到乾洗費就開始崩潰。逆元的慶功宴卻不一樣,逆元包的這個宴會廳說小也不小,麵積差不多有一層的一半,有好幾個露台,進門就是淡淡的香氣,兩人把風衣外套脫下遞給侍應生,很自然地滑進了場地。飲品也不隻有酒水,陳青藍拉著謝葭不聲不響地飄到了餐桌邊,摸了杯西瓜汁,拉了一下謝葭的袖子:“去露台唄,表演活動還沒開始,我們在這站著好怪。”一般來說這時候應該是主動交際時間,謝葭掃了一眼,看見場內已經有好幾個人圍作幾團交際,看著像是在等人,不出意外,應該是等林芋了。國內冠軍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但隨之而來的巨大流量卻不可小覷,她自身的能量和之前也不能相提並論了,謝葭閒來無事,也稍微看了一點財經,驚覺不愧是林家人,哪怕不在南省借家裏威風也很有一番作為。想到這裏,他又瞥了一眼擺爛的陳青藍,心想這人還真是沒什麽野心,但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點了點頭,跟著他去南向的一個小露台。這會兒海上還有點餘暉,陳青藍掏出手機專心地拍了半天,拍完使勁兒找信號看看能不能發出去。謝葭怔怔看了一會兒才回過神,看他舉著手機揮來揮去不由得好笑:“買個流量包吧。”“好貴。”陳青藍皺起臉,他就是窮人乍富,除了自己的櫻桃小口必須伺候,其他貴族愛好一點都不感興趣,溢價貨更是會令他大發雷霆他花了很長時間說服自己接受s市物價的。謝葭無奈:“先存著,晚上剪了視頻一起發,我昨天還有剩的流量沒用完。”語氣活像大少爺跟人私奔之後爆改勤儉持家的當家主夫,特別溫柔,多好的一個男人,陳青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已經有點委頓了。哪怕騙感情,自己不讓他騙不就行了嗎,難道謝葭還能強迫他嗎?說不定那隻是個直男把戲,以後找機會說開,以謝葭的脾氣不說反複致歉,起碼也會給他爆倆金幣,上次就直接拎他去吃了頓五千塊的餐標並二十五的烤冷麵大滿貫和兩瓶菠蘿氣泡飲。他一向很能想開,之前隻是被壞男人騙多了ptsd而已,現在琢磨一下,又和謝哥天下第一好了。兩個人又吹了會兒海風,陳青藍巴拉巴拉講廢話,謝葭聽著,偶爾回應兩聲。“好安詳,我這是死了嗎?”謝葭:“你才多大,別說這種話。”“好吧,好安詳,想在這睡一覺了,哥你把外套借我蓋一下。”謝葭一邊脫外套一邊歎氣:“等會見林芋一麵就走吧,你今天起太早了。”“開玩笑的...哥你穿上啊,話說我以前真的想過掙夠了錢找個海邊城市住,離詹湛他們家近點,周末他可以帶小孩兒來找陳叔叔玩,可惜隔壁排汙了真該死啊......”說著說著,陳青藍察覺身後有人靠近,閉上嘴回過頭看了一眼。是個中年帥哥,雖然一般這兩個詞不兼容,但這位的眉目之間確實有幾分英俊的神氣,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驚人的濃密,臉孔身材保養得處處顯出精心的味道,配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著好鞍更是氣質老登,對方端著一杯酒,衝他微微一笑:“陳...先生,方便讓我和這位...單獨說兩句嗎?”即使在笑,這人的眼睛都是那種冷冰冰沒神采的樣子,因為眼窩深嘴唇薄,甚至給人一種蛇一樣的不適感。陳青藍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謝葭,謝葭不知什麽時候轉過身,冷冷地望著對方。那表情和幾分鍾之前已經大不相同,目光臉孔都緊繃起來,似乎連眼尾的睫毛都根根鋒利,陳青藍難以分辨,隻能用猶豫的動作和眼神請示。謝葭沒有看向他,隻是語氣溫和地出聲:“認識,你進去吧,我跟他說兩句。”陳青藍聽話地溜進去了,這人給他的壓力挺大的,謝葭在看見他之後渾身就像越女一樣聚起了劍意,鋒銳逼人。謝葭其實今早在餐廳就發現了他的身影,說不清是對方尾隨還是巧合,他隻覺得十分惡心,如果不是好好的旅途不願意陳青藍掃興,他會考慮提前下船:“禮儀沒核對你的信息嗎?”在任何一個林家人舉辦的宴會上,謝坤都絕不可能被邀請。謝坤抿了口酒,目光落在他臂彎挽著的外套上:“爸爸也有很多朋友,你跟那個非主流小朋友怎麽回事?我看他眼神不對。”謝葭笑了一聲,冷得幾乎掉出冰碴,“什麽朋友?一周一次,辦酒局的還是帶頭賭的?摸大腿認識的還是輸千把萬交的?”謝坤這次沒被他輕易激怒,顯然上次的路子走不通,謝葭翅膀硬了已經不再怕他:“你要我怎麽解釋,跟我坐差不多位置的人誰不是這樣?”謝葭挪開眼:“不用解釋,我知道什麽叫臭味相投。”謝坤居然笑了:“我們兩個好像從來沒這麽聊過吧。”他的目光移向海天之間,神情苦澀悠遠:“謝葭,你以為誰年輕的時候不是像你一樣?覺得天有多高海有多深,我什麽做不到?想要什麽就去拚,錢要掙到老婆要娶到,我十九歲的時候難道想過要這樣,不到五十歲一身病?”“我變了嗎?我有什麽錯?你媽媽生來就是大小姐,眾星捧月要什麽有什麽,她知道她那種奢侈無度的生活是誰在支撐嗎?她以為世俗和她一樣無憂無慮嗎?她總讀她那些哲學,談她那些莫名其妙的雕塑,她知道有些人畫一輩子梵高都沒見過真跡,在暗無天日的畫室裏麵流水線一樣畫出一身傷病供一大家子生活孩子讀書嗎?她擁有那麽多珠寶首飾,她想過誰在冒著生命危險從漆黑的礦洞裏開采出來,誰在晝夜不分地開卡車運輸,誰在像機器一樣切割打磨寶石,誰絞儘腦汁把這些破石頭賣出去,為了換取以供生活的一點點錢,她想過嗎?”很動人的說辭,謝葭沒有出聲,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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