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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漠單手揪著龍彪衣領把他拎起,手背的青筋在那一刻全部虯曲凸起,像龍紋身上的青鱗,聲音也帶著極力克製的怒意:想橫著出去是嗎,我成全你。

許廠長,你……咳咳,你要為我出頭啊!龍彪掐著嗓子咳嗽,許漠一鬆手,他順著牆根滑到地上,又指向趙雪妮:這娘們誣陷人,見我一來……咳咳,我一來她就把衣服脫了,想仙人跳害老子!許廠長,你真的要為了她壞了廠裡的規矩趙雪妮撐地坐起來,她看了眼寒氣凜人的許漠,默默心虛地把衣領拉回鎖骨邊,眼前突然一暗——一件軍大衣撲麵蓋到了頭上。

她一把扯開軍大衣,頭發立刻亂成一團,剛想說什麼時,許漠走過來擋住她視線,地上的龍彪就在他兩腿組成的三角形之間。

正好,我也想談談規矩。

許漠兩手抄進褲兜,不緊不慢地說,今天的事,就按廠裡一貫的規矩來了結。

你說的。

龍彪玩味地看了眼趙雪妮,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許廠長的意思是要替這娘們出麵她的賬算我頭上。

許漠麵色冷然,至於我跟你的事,一並解決。

哈哈,行啊,許廠長要為一個娘們撕破臉皮,我沒意見。

龍彪撐著膝蓋站起來,拍了拍掌心粘著的草穗,剛才唯唯諾諾的表情瞬間變成陰狠歹意:按規矩來,飆車,後果自負。

行。

許漠說。

趙雪妮心口劇烈跳動了一下。

飆車這鴕鳥場哪兒來的車可飆贏了能怎樣輸了……又有什麼後果我操,你彆答應他啊漠哥……!商棋明顯急了,抬手想拍許漠,卻又不敢在這時候碰他。

其實許漠的神情自始至終很平靜,但趙雪妮能從商棋和監控室那人的表情中感覺到不對勁。

他們在害怕。

來鴕鳥場不過幾小時,這裡的原始,蠻荒完全顛覆了她對新工作的想象。

許漠和龍彪短短幾分鐘的對峙,讓她有種一腳踩空了的恐慌。

自己的一時衝動,好像把本就劍拔弩張的關係直接推向極致。

漠,漠哥……今天這事兒怨我。

羅曉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攔在許漠和龍彪中間,臉上寫滿捅了婁子之後的懊悔,鎖人是我出的主意,就想嚇唬嚇唬她,你彆生氣,飆車不然就算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個孫子插嘴了!龍彪往羅曉屁股上狠狠一踢,羅曉膝蓋一軟直接滾到了地上。

那一刻趙雪妮對龍彪的鄙夷到達繁體。

他連自己小弟都下狠手。

定時間吧,許廠長。

龍彪叼了根草穗,眯起眼睛,挑個大夥都在的時間,幾年沒見著這麼大場麵了。

羅曉撐著地麵抬起腦袋,漠哥,彆去……後天下午兩點,一號棚舍外麵。

許漠聲音冷如生鐵,你舅那天來廠裡,他當裁判,玩點公平的。

龍彪臉色乍變,……操,我舅要來誰輸,許漠從褲兜抽出右手,在龍彪胸口不輕不重地點了三下:誰滾蛋。

-……那個。

龍彪和其他人已經走了一會兒,趙雪妮窩在乾草堆上,看許漠靠著對麵牆壁,一言不發抽著煙,心裡一點一點擂起小鼓,你們說的飆車,是怎麼個飆法,很危險許漠看她一眼,比剛才看龍彪的時候更犀利。

你彆管,好好上你的班。

沉默幾秒,許漠站直身。

幾隻鴕鳥從圍欄裡探出頭,伸長脖子想和他玩。

許漠推開它們腦袋,鴕鳥們又灰溜溜縮了回去。

我是不是惹到你了許漠經過自己身邊時,趙雪妮看著地麵說。

什麼許漠停在她麵前。

趙雪妮身上還披著他扔過來的軍大衣,坐在一級台階高的草堆上,頭一垂下來,就有了做錯事的模樣。

那個比賽,一定要去嗎她仰起頭,眉毛皺在一起,執拗又堅強,許漠,我不需要你為我強出頭,如果有人非要針對我,我可以走。

我能走,但你不能走。

趙雪妮故意將最後一句話說重了些。

她並不覺得養殖場的工作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之所以答應來,隻是因為許漠對她說了那句話。

——我需要你。

但如果她的到來隻會給許漠添麻煩,她寧願儘快消失。

誰說你能走許漠似是覺得奇怪,他彎下腰,手撐膝蓋,靠近了一點兒盯著趙雪妮,你是我招進來的人,懂不懂許漠忽然俯身而來的近距離讓趙雪妮呼吸亂了一下。

她不自覺抱緊雙膝,視線亂轉一圈,最後瞪著許漠腰間垂下來的一串鑰匙扣,上麵有……好多鑰匙。

我可以申請辭職。

她說。

不予通過。

許漠看著她眼珠亂轉時掃來掃去的長睫毛,輕輕笑起來:哎,趙雪妮,你是不是誤會了趙雪妮迷惑地啊了一聲。

許漠能一臉霸氣地說出她的賬算我頭上這種霸總小言經典台詞,很難不讓人誤會吧。

龍彪想做廠長很久了。

許漠直起身,伸了個懶腰,他舅知道他是混子,一直沒把廠交給他,他早就想借機找我的茬,你今天是恰好撞槍口上了。

這場比賽,早晚都得來。

……真實的理由總是樸實無華,可以讓人的少女心碎成一地渣。

趙雪妮張了張嘴巴,半天過去,說不出一句話。

隻是忽然想到許漠推開鐵門那一刻。

他在逆光中的影子,讓她在最害怕也最瘋狂的一刹那,從身體到指尖都被一股洶湧的暖意包裹。

不過,有個問題我倒挺想向你請教。

許漠走到角落,抬腳將她剛才準備砸龍彪的東西踢起來,握在手中,對她挑了挑眉:你認真的嗎,鐵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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