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本君自然,沒有那般高尚(1 / 2)

鳳皇在上 雪小朵 2648 字 22天前






琉光坐在床畔,將少女的手腕執起,片刻後,聽立在床畔的景焱問道:“陛下,沉朱神君的情況如何?”

他將她的手放回被窩,簡單道:“無礙。”

從脈象上看,她不久前受過重創,神力衰竭,身體虛弱,大抵會睡上幾日,又看了她一眼,淡聲評價:“專為人添麻煩的丫頭。”起身,吩咐景焱,“看好她,那個紫衣女人回來之前,不許她離開妖界。”

景焱忙道:“是。”

琉光妖眸輕眯,鳳皇,對這丫頭,你到底作何打算?

沉朱醒來後,得知紫月獨身前往冥界,臉立刻沉了下來:“那個家夥……”

欲追過去,卻遭到景焱的阻攔。

“吾皇有令,在紫月姑娘回來之前,請神君乖乖留在妖界。”

“琉光何在?讓他來見本神。”

“吾皇最近並不在妖界。”

“那就去找,本神等著。”

“吾皇行蹤不定,恕在下無能為力。”

“……”

“請神君在府中養傷,靜候紫月姑娘歸來。”

妖皇的府邸中守衛重重,景焱又幾乎對她寸步不離,沉朱無計可施,隻得暫時留在此處,隻是,每過去一日,她內心的煩躁就拔高一個等級。

正在她盤算要不要打暈景焱,易容成他的模樣混出去時,突然聽到他一貫的沉穩嗓音隔著房門傳來:“二位,這邊請。”

而後,就見三道人影停在房門外。

她忙奔過去,一開門,就看到景焱的身後立著的男女。紫月的旁邊是個著藍袍的男子,眉眼冷毅,仙風道骨。正是東方闕。

二人立在一處,雖然並無特別的交流,卻仿佛有種無形的默契。

紫月朝她揚了揚眉毛:“引魂燈到手,墨珩上神有救了。”看到她的表情,笑容玩味,“怎地,怕我取不回來嗎?”

少女卻劈頭蓋臉罵道:“混賬紫月!你怎能將本神丟在妖界?明知冥王對你的心思不純,還獨入虎穴,你讓本神怎麽放心?引魂燈取不回來是其次,若是連你也……”

紫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抱歉抱歉,季曜那廝的確難纏,不過,想算計本姑娘,他還差些火候。”

身畔藍袍男子冷冰冰地提醒她:“若不是為夫及時趕來,是誰差一點又被冥王抽了魂魄,忘了自己姓甚名誰的,嗯?”

紫月臉皮扯了扯,打哈哈道:“季曜老謀深算,我不過是一時不慎,才差點著了他的道。不說這些了,阿朱,還是快些攜引魂燈,趕回崆峒要緊。”拉過她的手,對景焱道,“替我轉達妖皇,多謝妖界這幾日對阿朱的照料。”

景焱頓首:“姑娘的謝意,在下會轉達給吾皇。”

送他們離開妖界之後,又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才轉身前去向琉光稟報。

“陛下這幾日明明在妖界,為何對沉朱姑娘避而不見?陛下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手撐在榻上的男子懶懶翻了一頁書,道:“你憑什麽以為,本座會對一個已為人婦的女人有興趣?”

景焱默了默,陛下你對阿朱姑娘沒興趣,每日還要召屬下問她的行動做什麽?

將景焱屏退,琉光的目光落回書頁上,思及幾日前鬨得六界儘知的那場婚禮,極輕聲地道了句:“無聊。”

華陽宮,觀星殿。

玄冰棺的棺蓋移開,露出男子冰冷的眉眼,望著已沉睡數百年的男子,沉朱無聲詢問:“墨珩,你可願意醒來?”

默立良久,才自掌中化出引魂燈。其貌不揚的燈盞,躍動著幽藍色的火焰。一種廣闊的平靜在大殿蔓延,仿佛有何物在無聲召喚。失散的魂魄,當真會循著這幽微的燈火,重回墨珩的身體嗎?

她閉上眼睛,輕念訣語,將引魂燈送到墨珩胸前。

七七四十九日後,她將會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會換來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有個聲音問她:阿朱,耗費這般大的代價,隻為換取墨珩重生,當真值得嗎?

失去鳳止。當真,值得嗎?

送走紫月和東方闕,夜來行到獨自守在墨珩棺木前的沉朱背後,默然而立片刻,聽她問道:“這幾日,天帝可曾派人來過?”

她額上的神印已經消失,冒充上神的罪名可不輕,天帝又怎會錯過一雪前恥的機會。夜來頓了頓,道:“此事帝君不必憂心。天族還沒有資格過問崆峒的內政,帝君隻需耐心等候墨珩上神醒來,其餘的事,有屬下在。”

天帝昨日降下詔書,歷數沉朱冒充崆峒上神、藐視天威的種種罪行,要向崆峒興師問罪,如今,仙界的大軍已在太虛海外集結,一場大戰隻怕在所難免。

崆峒國內,也因沉朱身份的諸多疑點,惹來猜忌聲一片,每日都有朝臣闖華陽宮,欲向她這個“帝君”討一個說法,夜來與沉朱的一些近臣兩頭應對,早已是焦頭爛額。隻能默默祈禱墨珩上神儘快醒來,好主持這行將失控的局麵。

浮淵那裏則一直沒有動靜,自從沉朱帶回引魂燈,他就一直置身事外,好似並不關心事態會如何發展,就連觀星殿他都沒有靠近過一步。

沉朱知道夜來有事瞞著未報,卻並不加以追問,隻道:“夜來,這段時間,辛苦你撐著。”

夜來打起精神,道:“應該的。”目光逐漸溫和,“為帝君解憂,本就是身為臣下的本分。帝君偶爾想要躲在屬下的背後,也沒有關係。想躲多久,就可以躲多久。”

沉朱道:“忽然這般肉麻,當真讓人不適應。本神還是喜歡從前的夜來,唔,除了嘴巴毒了一些。”

夜來挑了挑眉毛:“屬下也更喜歡從前的帝君,儘管從前的帝君……那般任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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