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空中,斷牆之外,獵犬劇烈的痙攣著,氣化的鮮血從內而外的爆發,連同破碎的內臟和儀器,一同從裂口中噴出。
墜落的目鏡後,五官中滲出粘稠的鮮血和漿液,隻剩下歪曲的金屬骨骼還連在身上,隨風搖曳。
當槐詩鬆開手,便墜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見。
還有一個!
"來!"
原照後退了一步,腳尖微挑,藏在地上的一根兩米有餘的粗糙合金長棍就已經跳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車床簡單削切而出的鋒刃切裂夜風,發出了淒厲的呼嘯,隨著原照雙臂隨意的抖動,就在黑暗中劃出了鐵光的正圓。
已經遙遙將遠方襲來的獵犬周身儘數籠罩。
隻等它送上門來,跨入自己的攻擊範圍!
可在半空中,獵犬的目鏡上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背後雙臂驟然又兩道翼膜展開,調整著自己的軌跡。
而前麵的手臂已經拔出了槍械,鎖定了原照的頭顱。
原照冷漠。
少年忽然踏前一步,手中的鐵槍一震,掀起刺耳的尖嘯,隨著手腕的調轉,抬起。
——投矛!
比他更快的,是從下方黑暗中飛射而出的鋼纜。
帶著火花和電光,衝天而起!
帶著倒刺的射勾瞬間貫穿了獵犬的腹部,緊接著,鋼纜收縮,拉扯著它,向下!
啪!
一聲清脆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響之後,獵犬消失不見。
隻有原本還不說話裝高手的原照還維持著投槍的姿勢,目瞪口呆,下意識的趴到了邊緣去俯瞰。
隻看到一具不知何時從黑暗裡走出的鋼鐵裝甲。
漆黑的棱角上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切削時的碎邊,凹凸不平的裝甲表麵也沒有任何的噴漆和鏽蝕,隻是用油漆隨意的花了一隻烏鴉的圖騰。
酷似獵犬一般的鋼鐵麵目上,雙目猩紅。
三米有餘的鋼鐵巨人才剛剛走下組裝台沒兩個小時,尚不及配備武器,但僅憑著用來翻閱障礙的鉤索,就已經將殖裝獵犬從半空中扯下來。
砸在地上。
緊接著,不等它有所反應,掄著鋼索,扯起,揮灑,再度砸落,又扯起,在接連不斷的悶響中,一直將它砸到麵目全非。
獵犬嘶鳴著,猛然斬斷了鋼索。
可巨人卻踏前一步,猛然展開雙臂,將反擊的獵犬擁入懷中——再然後,鐵臂寸寸收縮,一點點的,溫柔的,將一切反抗都消弭在擁抱裡。
隻聽見接連不斷的破碎聲和鋼鐵扭曲的哀鳴響起。
當裝甲鬆開雙臂,落在地上的就隻剩下一具畸形的殘骸。
而最後,殘缺目鏡後的眼瞳所看到的,便是巨人抬起的腳掌,見她!
黑暗在迅速襲來。
啪!
就好像踩碎了一個爛西瓜,又碾了兩下,最終,巨人沉默的回到了黑暗中去。
完事兒了
原照呆滯。
看了看樓下,又看了看身後的槐詩,最後看向手裡的長槍,產生了發自內心的疑惑——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嘖,還是出了點意外。"
槐詩緩緩的從裂隙之後抽回了手掌,修長的五指之上已經浮現傷痕,鮮血緩緩滴落。
"一不小心,勁用大了。"
自從有了【極意·交響】,槐詩就打慣了富餘仗,再沒吝嗇過出力。
結果,現在動起手來也並不怎麼節製力量了,結果一不小心差點把自己給玩崩了。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善加調養,骨骼和肌肉的暗傷恐怕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不過,也算給他提了個醒。
畢竟現在他也是肉體凡胎,不能像以前一樣動不動衝鋒陷陣在前麵。
總得多找點趁手的工具……
想到這裡,他看向原照的目光就讓小郎君有點發毛。
"喂,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嗷!"
原照下意識的雙手捂住屁股,正準備說什麼,卻看到槐詩提起了旁邊的槍丟了過來,連忙伸手接住。
"知道你不會動腦子了。"
槐詩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遠方激烈交火的戰場:"開槍,總會吧"
"你早說啊。"
原照竟然鬆了口氣。
慶幸自己的貞操無損……
作為原家的大少爺,雖然沒有錦衣玉食的待遇,但起碼傳家的武風是沒落下的,從小摸槍杆子比摸筆杆子的時間都多。
雖然這麼遠的距離進行狙擊有些難度,但配合著升華者的身體素質,還難不倒他。
"那你可要快點。"
槐詩拿著望遠鏡,提醒道:"那個家夥要跑了。"
當兩隻獵犬接連失去信號之後,保羅再怎麼遲鈍,恐怕也已經發現不對了。
現在正在拚命往人群後麵鑽,藏在馬丁那群人後麵,好像正拿著電話向另一頭說著什麼。
不論是準備跑路還是呼叫增援,他們都必須儘快。
"知道了,彆催!"
原照不耐煩的反駁,半跪在地上,標準的射擊姿態,穩如磐石,隻是瞄準鏡從人群中掃過的時候,不小心在馬丁旁邊的女人身上停了一會兒。
沒辦法,不能怪自己太年輕,是她實在是太大……不,太白……咳咳,太跳了……
緊接著,後腦勺就被毫不留情的拍了一巴掌。
"小小年紀不學好,看什麼胸,好好乾活!"槐詩警告:"小心我回頭跟你堂姐說啊。"
"嗬,女朋友滿天下的人有資格說我嗎!"
原照都被氣笑了,冷哼一聲:"聽說前一段時間丹波挺熱鬨是吧"
槐詩的神情一滯,回頭,難以置信:
"這你都知道"
"哈。"原照嗤笑:"明日新聞就差頭版頭條了好麼——你以為你花錢撤熱搜很快我可是都截圖了!
怎麼,想不想看"
"你小子……"槐詩沉默許久之後,感慨:"有一手啊。"
"你知道就好!"
聽到槐詩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無奈聲音,難得扳回一局的原照幾乎忍不住想要仰天長笑。
大家大哥不笑二哥,你以後最好客氣一點。
彆動不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