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足蟾蜍_第123章:去了哪裡(2 / 2)







程恪不會受傷,可是那一個部位,頓時透明了很多!

就在那個拳頭碰到了程恪臉上的時候,一段記憶忽然浮現出來了!

“我說,你也是個很孤單的人吧……”

一個清澈淺溪前麵,魏淺承坐在了碧草之中,麵前是一輪殘陽,將什麼東西都染的通紅,他用一個悠然的腔調,卻說了感傷的話:“咱們是一類人,天生,就找不到伴兒。”

“我習慣了,”程恪站在魏淺承身後,難得沒有平日裡繃得那麼緊,居然輕輕靠在了一棵樹上,抿了抿薄唇:“一個人,也是一樣的活著。”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美好的像是描也描繪不出來的畫!

“還是兩個人比較好……”魏淺承將一顆石子以一種很瀟灑的姿態擲到了水裡,在水麵上撞出來了幾朵水花:“你冷的時候,是不是從來沒人給你暖手?”

“我不需要彆人給我暖手。” 程恪的聲音就算清越,也還是冷冷硬硬的。

可是程恪,想起了那個暖暖的狐狸毛大衣來。

就算,那個狐狸毛大衣,來的有目的。

“沒有過自然不知道,你有過,就會眷戀,那個有人陪著的感覺很上癮……” 魏淺承忽然笑了:“咱們,真的是一類人,要不,做朋友吧。”

“朋友?”程恪眯起眼睛:“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朋友。”

“性格相投,有話聊得來,就算是朋友。”魏淺承回過頭來,殘陽映在了他黑黑深深不見底的丹鳳眼裡,燦然的笑了:“就像現在這樣。”

朋友究竟什麼,程恪還是有點拿不準,他想起來了火燒思過房的那幾個孩子。

“遇見了她之前,我一直很孤單。”就算程恪沒理會魏淺承,魏淺承也還是自顧自的往下接著說:“好像一個盲人,走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也不以為意一樣,但是如果上天給了一束光,盲人會發現, 原來世界竟然是那麼美好的。”

這個她,是菖蒲。

“如果這個光消失了,那豈不是比沒看見之前更難受?”程恪卻說道:“如果我是那個盲人,我寧願從來沒看見過。”

“是啊……”魏淺承歎了口氣,說道:“所以很多時候,得到之後不願意放手,成了執念。”

“你的執念,是長生,還是你的那個她?”程恪問道。

“我的執念,在於身不由己。”魏淺承從草葉子裡麵站起來,一手搭在了程恪的肩膀上,眯起眼睛笑了:“世上隻有兩個人不怕我,一個是她,一個是你,所以,我都不想失去。”

你不會失去的……程恪沒說話,心裡卻暗自想道,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

那一段程恪的記憶用語言描述,固然是耗時耗力的,可是想起來,記住,隻用了短短的一瞬間。

魏淺承的手離開了程恪的臉頰,就跟幻境之中魏淺承的手離開了程恪的肩膀一樣,那段記憶,戛然而止。

“真懷念有朋友的時候……”魏淺承紅唇含著笑:“可惜,以後再也沒有了……”

“你這種人,注定不會有朋友的。”程恪昂起頭,那個攝人的氣勢,一點也不比魏淺承差:“跟我一樣。”

“但願如此。”魏淺承壓下去了丹鳳眼裡的一抹落寞:“聽天由命。”

不知不覺,兩個人居然停了手。

程恪望著魏淺承,說道:“你這一次,就打算認了那個罪?”

我倒是愣了,程恪,顯然也看出來,魏淺承是冤枉的了,而且……這是個什麼腔調,他關心魏淺承?

魏淺承露出一個有點不正經的笑容來:“有句話,叫引蛇出洞。”

他想借著這個機會,將真正想挑起來碧落門和養鬼師之間紛爭的真凶給引出來!

我就知道,魏淺承是個狠角色,他根本,也沒信任阿九!

他那種人,經曆了比繁星還多的背叛,大概能相信的,也隻有自己了。

他不會吃虧的,生存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本能。

“陸蕎,其實我這次過來,也想告訴你,咱媽和姥爺,現在都沒事。”魏淺承忽然對我淺淺的笑了,酒窩深深的:“現在,在中心醫院,陰氣有點損傷,身體弱,但是人還好端端的。”

這話的意思一聽就明白:“ 難道……是你救了我媽和我姥爺?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遇上點麻煩,”魏淺承言辭閃爍,像是不大想提起來:“萬事小心就行了。”

我怔了怔,還是說道:“謝謝。”

魏淺承的眉毛揚起來:“說謝謝,總該給點禮物呀!要不然,你就親親……”

“還想繼續打嗎?”程恪的桃花大眼不動聲色的露出一種森然來:“好像,你還沒打夠。”

魏淺承露出又驚又喜的樣子,居然還是摩拳擦掌:“正合我意!”

這個劍拔弩張的氣氛,實在很讓人煩心,我趕緊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得趕緊去看看我媽和我姥爺,這裡,還需要我姥爺主持大局……”

“這個會,暫時要開不起來了,”魏淺承悠然的說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們全明白。”

也就是,剛才領教了魏淺承的厲害,都不敢再來送死了?

可是我總覺得,今天的魏淺承,跟前麵遇見的幾次不太一樣了。

也許,是我多心了。

正在發愣的時候,魏淺承那帶著樹葉子味道的懷抱忽然將我圈住了:“等我的那些事情做完了,來接你。”

他有什麼事情?

還沒反應過來,魏淺承早被程恪扯開了,清越的聲音陰森森的:“你嫌自己的長生太長了麼?”

可是程恪卻抓了一個空,魏淺承忽然就不見了。

隻剩下了那隱隱約約的樹葉子味道,氤氳的散開了。

我趕緊說道:“他那個人怪得很,語無倫次的,你也不要跟他計較,現在這些人全昏迷不醒,咱們……啊,”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到了玉寧,可以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真是快成了古代人了。

想到這裡,我先把那個時髦的耳釘養鬼師給拖過來了,果然,他懷裡有三個手機,我拿了一個叫了救護車,不大一會,救護車也就來了,正好是玉寧中心醫院的,我和程恪也隨著那車到了醫院裡麵,在前台查詢了一下,真的跟魏淺承說的一樣,我媽和我姥爺,已經住院了。

我趕緊又用那個時髦的養鬼師的手機給二姥爺撥過去了,讓他趕緊過來,二姥爺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聽筒裡麵往外飆,勁道的很:“好哇,可他媽的算是找到了,我這就回去!”

將手機給那個養鬼師塞回去了,我帶著程恪進了住院部裡麵,坐電梯的時候,沒想到一開門,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那個吃頭發的小男孩兒嗎?

在我和程恪剛剛認識的時候,我見過他在電梯裡麵,吃了一個女人的頭發,還想吃我來著,可是,後來程恪出現了,他嚇得落荒而逃,就再也沒出現在了小區裡過。

那個小男孩一看見了我和程恪, 嚇的差點打了一個倒仰,口裡喃喃的說道:“那件事情,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說著,就要往外麵跑!

我一愣,趁著現在的陰陽禦鬼之術用的熟練,一把就輕輕鬆鬆的拉住了那個小男孩,問道:“你說什麼事情,與你無關?”

“你你你……”那個小男孩兒望著我,顯然是嚇得不輕:“你不要來找我,我沒看見,我全沒看見!”

正這個時候,電梯又開了,進來了幾個人,他們看不見小男孩兒,隻以為我在發神經病,瞪大了眼睛,挺防備的看著我:“這個是智障嗎……會不會攻擊人啊?”

我一走神,那個小男孩兒就一下子穿過了來人的中間,一陣風似的不見了。

我扭頭望著程恪:“他為什麼這麼害怕?”

“大概,吃過了什麼虧吧。”程恪說道:“理他乾什麼。”

可是,程恪的桃花大眼,像是在躲閃什麼似的,還有,他剛才要是願意,分明可以抓住那個小男孩兒的,卻偏偏……

我心裡疑惑了起來,難不成,他見過的“我”……是阿九?

顯然被脅迫過……

電梯到了要去的樓層,我和程恪下了電梯,找到了我媽和姥爺所在的病房,出乎意料,還是一個VIP的套間,環境居然非常不錯。

我媽和我姥爺還安安靜靜的躺著沒醒來,一個護士見我們過來,倒是說道:“回來啦?兩個病人現在情況很穩定,在休息一陣子,恢複了體力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不過看樣子,受了驚嚇。”

我忙說道:“謝謝您,請問,是誰把他們送過來的?”

護士一聽我這麼問,臉色微微有點異樣:“不是,你自己送來的嗎?”

我自己?不……又是阿九!

“謝謝。”程恪對那個滿臉迷惑的護士說道:“有一個親戚,長得跟她很像。”

“啊……”那個護士這才是個恍然大悟的模樣:“那就是我認錯了,你們兩個,長得真的很像。”

正這個時候,我媽的眼睛抬了抬,看見了我,挺納悶的說道:“陸蕎?”

“媽!”我趕緊過去握住了我媽的手:“您沒事吧?您上哪兒去了,嚇死我了!”

“上哪兒去?”我媽一雙眼睛有點失神:“好像記不清了……”

“不管怎麼樣,沒事就好!”我趕緊說道:“您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沒事,就是還是有點困。”我媽望著我,說道:“這是醫院?我怎麼跑到了這裡來了?”

“我還想問您呢!”我呼了一口氣,說道:“總之,您好一點再想吧!”

“啊……”我媽忽然露出來了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我想起來,之前到哪裡去了!”

我頓時精神一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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