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的人熙熙攘攘,但一個個卻又步履匆匆,不知道為什麼,這縣官忽然頒布了宵禁,這日落之時,所有的商販都要收攤回家,不能有絲毫耽擱!</P>
這裡可不是應天,現在應天基本上都是不夜城,遠方而來的商賈,來皇城遊玩的人非常之多,這晚上吃飯遊玩的人也是比比皆是,這裡隻是一個小鎮子而已…</P>
這城內城外的商販們就算是有氣也不敢說,隻能是乖乖的日落收攤,但對於百姓卻沒什麼,不讓出去就不出去唄,出去又能乾啥?</P>
隻是苦了城裡的一些青樓妓館,水靈靈的姑娘放在樓裡就是沒人光顧,畢竟大白天誰逛窯子?</P>
在城外的最邊緣,住著一戶人家,家裡是兩個小孩,一個老人,再加上一對年輕夫妻,男的叫王二苗,因為是家中第二個男丁,所以就得了這麼一個名,簡單粗暴,家中老母身體不好。</P>
這些日子半夜總是咳嗽,而且還咳嗽的厲害,好在鄰居家曹大哥總是送一些草藥,這才讓他的老母親保住了性命。</P>
“曹大哥,我王二苗敬你!”</P>
一碗渾濁的烈酒,被王二苗舉得高高的,有些破舊的木桌之上,擺放著幾個素菜,中間放著一條魚,女人孩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則坐在桌子上推杯換盞。</P>
曹炳也不含糊,舉起酒碗一飲而儘,滿是大胡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紅暈,這才開口說道,“二苗兄弟,彆管咱哥倆吃,把這條魚給弟妹和孩子,讓她們拿去下飯,咱哥倆吃點素菜下下酒就行了…”</P>
此時的曹軍門早已穿上了一身簡單的布衣,雖然漿洗的很乾淨,但還是能在領口袖口找到一些磨損的痕跡,不得不說東廠這差事乾得漂亮,一切的東西都太像了,秦壽生在這個小茅草屋已經住了半月有餘,如今來個表哥,官府的文書路引都有,再加上那一臉大胡子風塵仆仆,任誰都沒有懷疑…</P>
這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總不能在大街上逮個人問一句,你瞅啥?莫名其妙的打一架進大牢吧…</P>
這本地的官吏又不是傻子,傻子也當不了官吏,隨便一查啊,這曹軍門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人一樣,肯定就會有所警覺,所以這曹軍門和秦壽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在爭取了朱標的同意以後,就開始一步一步的辦差…</P>
王二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感激之色,但還是強自揮揮了揮袖子,“那不行,曹大哥對咱有大恩,這喝酒怎麼能沒肉,我要這麼乾的話,還不得被左鄰右舍笑話?”</P>
曹炳笑著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包鹽炒黑豆,輕輕的動了一下布包,頓時傳出了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你看看,咱這帶下酒菜了,這黑豆裡有鹽有胡椒,用來下酒多好,吃魚多腥氣……”</P>
一旁的孩子早已經舔嘴唇,女人也微微低下了腦袋,有些自卑的把腳上的破鞋藏在了裙擺裡。</P>
王二苗也是實在心疼自己的老婆孩子,紅著臉分了半條魚,端去了老婆孩子那裡,回來就連乾了兩碗酒,臉上頓時紅的像猴屁股一樣。</P>
這烈酒一下肚,話匣子自然就打開了,曹炳吃了一顆黑豆,咧開大嘴問道,“我說二苗兄弟,這些年聖上仁政,又是給錢,又是分田地,你這日子怎麼還是沒有起色,是不是你小子太懶,不好好種地啊?”</P>
王二苗一聽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灌了一口烈酒,“曹大哥見笑了,我這人不勤快……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