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便是小測。</P>
早上來的時候，瀨戶一臉死了親媽的模樣站在他的眼前。</P>
江離掰著手指算來算去，一估摸總務高也是確實開學挺久了。</P>
考試前校園裡的廣播電台特地放了君之代以表哀悼。</P>
一共六個科目，上午四門，下午兩門。總武高的升學率異常的高，其代價就是三天兩頭大大小小的測試成了家常便飯。</P>
對於江離來說除了國語的俳句和少數幾個意義不明的漢字釋義外都不難。做英語的時候更是囂張的提前交卷，搖頭晃腦的在桌上看起小說來。</P>
良好的家教和從小培養的學習力讓他對這些小兒科的內容不屑一顧。</P>
平塚靜一時也沒發作。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給我等著。</P>
下了課，江離趁她整理試卷的功夫，一溜煙就跑了。結果從下一堂考試的開始，平塚靜特地搬了個凳子坐到他身邊，搞得他如坐針氈，趁著空閒時間偷瞄雪之下的機會也沒有。</P>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交不了卷子，多餘的時間，他就空出草稿紙的一角專程給平塚靜畫起了肖像畫來。一直細細畫到下午，直到最後一門考試的結束鈴響起。</P>
平塚靜一拍江離腦袋按到了桌子上，將他的鼻子和一小摞草稿紙來了個親密接觸。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搶走了他所有的曠世巨作，在他哀求的目光中收進了教案裡。</P>
“想不到你還是個多麵手啊。”</P>
江離畫畫的時候，平塚靜偷偷對過了他所有的答案。雖然她教的是國語，但畢竟曾是東大正兒八經畢業的名牌畢業生，即使在高手如雲的東大也是叱吒風雲的存在。高中層麵淺薄的知識根本難不倒她。</P>
全對。</P>
除了最後幾道高深的理科題目，她好久沒接觸有些生疏了。但從他有條理的書寫格式和沒有一處塗改的痕跡來看，這絲毫難不倒他。考數學的時候。他甚至騷包的用上了兩種方法。</P>
其中一種是高數才使用洛必達法則和柯西定理，為了不超綱使用課本外的定理而被判無效，他慢條斯理花了十分鐘的寫了半頁紙來推導。</P>
好像沒有了發難的理由，可平塚靜咽不下這口氣。</P>
江離一共畫了五張，。一門一張，除了提前交卷的數學。第一張他在國文考試時候畫的是平塚靜低頭認真寫著教案的逼真肖像畫。其餘的四張在畫到麵部表情時畫風突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悍婦。</P>
然而每個凶相畢露的平塚靜背後，江離都畫了一個在認真考試的雪之下。她整個人此案在課桌上，顯得那麼全神貫注，纖薄的袖子末端，伸出幼嫩可愛的左手握拳牢牢抓住自己的袖口。就連耳畔鬢發的清晰度都比邊上的平塚靜高出不少。</P>
這麼一對比，原本占據畫麵主位的平塚靜反而成為東施效顰的庸脂俗粉了。</P>
“你這人不裝逼會死嗎？”</P>
就高中生而言，江離的畫作已算得上是上乘。女人愛美的天性讓平塚靜在鑒賞江離寫實的作品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那張嬌俏的臉蛋。</P>
她會比雪之下差嗎？雖然稍微年長幾歲就是了。</P>
“什麼？”江離吃驚道，“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裝逼嗎？我不過是裝逼裝成了。”</P>
平塚靜搖了搖頭。</P>
腦袋好用和精神病是可以同時存在的。</P>
“這次考不到年級第一你就等死吧。”</P>
“嚇人，靜老師，小心長皺紋。年級第一是多少來著？”</P>
“呶，就在你邊上。”平塚靜朝著邊上的雪之下努了努嘴，“我記得是857分，對吧，雪之下。”</P>
總武高的平時測驗延用的是大學入學中心考試的標準。文理不分科，分彆測驗的是國語，英語，數學，理科以及社會學科。滿分是九百分。一般來說考上八百分就足夠進入東京大學的第二次自主招生考試。雖然900分的入學中心考試分數乘以係數隻占總成績550分中的110分。但他們現在才剛剛升上二年級，平時的分數已經足夠體現學生的學力了。</P>
雪之下並沒有回答。</P>
於是平塚靜變本加厲的威脅道：這次成績沒超過雪之下的話，就罰你放學檢查舊校舍部室的門鎖，一個月！”</P>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你這是禽食獸祿，屍位素餐。”</P>
平塚靜兼任他們二年級的生活指導老師。</P>
“哼哼，那我可要好好展示展示你的大做了。”</P>
平塚靜一呲牙，露出陰謀的笑容。</P>
“哎呀，這是什麼來著？”她拈起教案裡的一張草稿紙任憑紙張在空中飄動，紙張的一角順著帶起的微風向雪之下彎去。</P>
“直接來吧。”</P>
江離徑直躺倒在椅子上，張開雙臂的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P>
“嗬，讓你油鹽不進。”</P>
平塚靜奪過雪之下桌上的草稿紙一招蒼空出海扣到了江離一通亂摸。上麵未乾的墨跡，很快把江離那張清俊的臉蛋抹成了大花貓。</P>
“你乾什麼你。”</P>
江離掙紮著，一不小心張開了嘴，墨水的怪味混進了他的嘴巴。</P>
“就這麼說定了。”</P>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滿意的欣賞了一番江離狼狽的臟臉。平塚靜剛打算把草稿紙還給雪之下，又發現了上麵的水漬。</P>
平塚靜露出嫌棄的表情，將紙隨手揉成一團，道了一句“對了，待會去洗洗臉。”便麵帶愉快的離開了。</P>
江離驚魂未定的側坐在椅子上喘氣。</P>
“你非要把動靜鬨的這麼大嗎？江離同學。”是雪之下。</P>
“誒呀，是怕我分數超過你了嗎？前年級第一的同學？”</P>
“我發現你作為人類最大的缺點就是總是高估自己的水平，以至於特彆喜歡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P>
“你覺得我能考多少分？”江離微笑。</P>
“800……左右？話說回來，為什麼我非要猜你的分數不可？”雪之下也不敢確定眼前的江離到底幾斤幾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總感覺他是在騙人。</P>
“882，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P>
江離沒來由的自信激起了雪之下罕見的不忿，“我說，江離同學，你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P>
有社會學科和英語的存在即使是出卷者本人來作答，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在儘可能保證高分的同時準確把握自己的分數。在雪之下看來，882這個天方夜譚的成績簡直是對所有努力學習的人的一種褻瀆。</P>
“我保證，作為條件，如果我贏了，下個月你就替我每天放學乖乖把舊校舍的部室門全部檢查一遍。”</P>
“這本來就是平塚老師的工作吧？為什麼非要我來做不可？”</P>
“因為她輸了可一點賭注都沒有，凡是賭約，總得有人受罪才有意思吧。”江離兩手置於後腦勺抱頭，舒展著頸椎輕佻的說道。</P>
“好。”</P>
江離正想說點什麼，又被雪之下打斷了，“但如果你輸了就不止是一個月，而是一個學期，勝負我會和平塚老師如實報告。”</P>
“就這？我答應了。”雪之下本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結果反而是激起他的興致。“輸了可彆哭鼻子，我這人瘋起來，男女照殺不誤。騎士之間的對決應當給予對手命定之死。”</P>
“靜候佳音。”雪之下對江離中二的發言並不感冒。</P>
放學後，雪之下帶江離去了侍奉部。</P>
那是間坐落的櫻花林裡的舊校舍。滿地無人清掃的櫻花與塵埃一起堆積在水泥砌成的石階下，像是菜市場垃圾桶邊沾滿蒼蠅的腐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