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破木頭而已。
寥寥幾個字砸進我心裡,砸的我心瞬間四分五裂。
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淚意瞬間上湧。
兩千多年前,我與紀淮周成婚前夕,曾明明白白告訴過他。
“我非人哉,而是昆侖神木吸收日月精華所化的人形,你此刻還有反悔的餘地。”
他短暫的失神後,便神情凝重的問我:“是傳說中有神效的那顆神木?”
我不敢看他的眼,卻還是點頭。
可他卻輕攥住我手腕,溫聲道:“我不管你是人非人,我隻認你許織夏。”
“你既是神木,那我日後便細心嗬護,你需要什麼隻管告訴我。”
“我的妻子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神木,我該高興,不是麼?”
他說這話時,如烈陽炙熱,時隔千年、萬年,我也不會忘。
可如今……紀淮周卻說,我隻是一塊破木頭。
我看著紀淮周離開的方向,抬手擦去眼角淚意,轉身朝始皇陵走去。
或許,我應該隨著始皇陵沉眠於地下,這樣,我就不會碰到這樣紀淮周了。
我一步步走下皇陵,卻被人攔住:“紀院長說了,始皇陵內機關重重,沒有他的允許,不得自己行動。”
我看著他,語氣平和:“我對裡麵很熟悉,無妨。”
那人卻不肯讓。
我緊盯著他,一股悶氣在心頭盤旋。
看了他許久,我才轉身。
他得了紀淮周的吩咐,我是進不去的,隻能想辦法說服紀淮周了。
可當我走到紀淮周休息的營帳時,卻見裡麵一片漆黑。
我不由愣住,他竟睡的這麼早麼?
我站在門口,卻不知道此刻躺在行軍床上的紀淮周雙眼緊閉,眉心卻蹙起。
他又做起了夢。
夢中,虛無縹緲的身影在他眼前徘徊,隱約可見是個女人。
廣袖飄然,身形婀娜。
夢中的紀淮周不由開口:“你是誰?”
茫然間,他隻聽見一句如泣如訴的聲音:“紀淮周,不要忘記我。”
紀淮周猛然坐起身來,下意識捂住心臟,卻揮不去那股憋悶的感覺。
夢中的場景如此真實,他雖然看不清女人的臉,可那股刻進骨子裡的熟悉感,卻讓他心悸。
許久,他深吸口氣,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