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渾身脫力,靠上了柔軟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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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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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p>
一開口,溫晚梔自己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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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嘶啞得很,聽起來就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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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男人語氣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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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夢了嗎?
彆害怕,我就在隔壁。
”</p>
溫晚梔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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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不是那間狹小的保姆間嗎……</p>
她心裡一軟,低聲開口:“門沒鎖。
”</p>
薄嚴城如獲大赦,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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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梔看到男人走進來,身影和夢裡的他重疊,這才安心下來,擂鼓般的心跳也逐漸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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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沒多說話,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畔,伸手撫上溫晚梔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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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發燒,被子蓋好,我去倒點熱水。
”</p>
溫晚梔捧著溫熱的馬克杯,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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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在隔壁了?
”</p>
薄嚴城淡淡嗯了一聲:“醫生說你夜裡可能會驚醒,我在那裡,能來得快些。
”</p>
他不敢奢望和溫晚梔有再一次相擁而眠的機會,隻能在隔壁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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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第一次覺得,這間林墅買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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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他甚至找不到什麼理由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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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梔喝了些熱水,胃裡暖暖的,任由薄嚴城用乾淨的毛巾擦乾了她頭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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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一陣疲憊也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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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p>
薄嚴城沒回話,把溫晚梔塞進被子,被角掖住,隻剩下個小腦袋露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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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溫柔地笑了,語氣卻有些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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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夜燈,你睡著了我就離開。
”</p>
屬於午夜的脆弱占了上風,溫晚梔像個慵懶的貓咪一樣,失去了反抗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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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隨你。
”</p>
薄嚴城拉了躺椅在溫晚梔床邊坐定,似是早有準備,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本書,安靜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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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梔閉上眼,耳邊是薄嚴城平緩的呼吸聲,和偶爾翻過的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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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記得,曾經有多少個夜晚,她就是這樣在薄嚴城身側安穩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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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梔心裡有些悸動,沒忍住悄悄睜開了眼,目光隱秘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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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夜燈給他打上了一層毛茸茸的輪廓,男人鋒利的眉眼顯得無比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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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似乎時間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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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想過的,和薄嚴城的未來和永恒,也都帶著這樣溫暖柔和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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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亂想著,男人輕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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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覺,在偷瞄什麼?
”</p>
溫晚梔像是被抓包似的紅了臉,又有些憤憤不平地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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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沒睡著……”</p>
薄嚴城勾起嘴角,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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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沒睡著,我聽呼吸聲就知道。
”</p>
溫晚梔心裡一動,翻過身背對著薄嚴城,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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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蜷縮著,小小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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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溫晚梔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均勻,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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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曾經帶給溫晚梔的傷害,又在這樣的深夜裡,像尖刀一般刺回到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