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攀隨便拿了塊糕點帶著路上吃,淩少卿則是沒什麽胃口,直接上了馬車。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的蜂蜜小麵包的原因,柳玉攀突然覺得今天的糕點偏甜。
糖是隻有權貴才能享用的東西,為了凸顯地位,糕點中都會放許多的糖。
配著茶水吃正好,柳玉攀愛甜食,總是喜歡直接吃。
這還是柳玉攀第一次覺得,一直以來愛吃的糕點過甜,都有些齁嗓子。
將糕點快速吃下後,柳玉攀擰眉皺臉的。
淩少卿心裏藏著事,沒多注意其他。
下馬車的時候還差點踩空,幸好柳玉攀伸手扶了一下,人沒摔著。
“至於嚇成這樣嗎?在車上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柳玉攀聲音壓低,像是在寬慰淩少卿,“就是把人抓起來關一個月而已,又不動他。”
淩少卿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柳玉攀說的什麽,他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他有些著急的反手拉住柳玉攀的手,警惕的看一眼周圍,確定沒人後才說:“你快叫人再去一趟,就說不抓了。”
“不抓了?!”
柳玉攀即便有意壓低聲音,但在這空曠的街道上還是顯得有些響亮。
淩少卿一著急直接捂住柳玉攀的嘴,又把人拉回馬車,在柳玉攀的瞪視下放手。
短暫的猶豫片刻後,他道:“我想問黎小魚買菜譜,你要抓他的話,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不會賣給我的。”
他們本來就有梁子,可不能再結怨了。
柳玉攀還當是什麽事呢,他嗤笑一聲,覺得自己表哥真是愚蠢。
“表哥你這是沒睡醒,還在說夢話呢?隻要不是走投無路,哪個廚子會賣菜譜啊?”
他拇指反指馬車外,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我雖然討厭黎小魚,可他那手藝是沒得說。”
“他那手藝,全看他黎小魚想不想將小飯館發展成酒樓。你問一個有大好前途的廚子買菜譜?瘋啦?”
“要是他不想還好,想的話,肯定會影響珍饌樓的生意。表哥你昨晚不也是擔心這個?”
趁著威脅沒發展起來就此扼殺,才是正確的做法。
淩少卿低聲反駁,“酒樓要有酒才行,各大酒樓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也多在酒。裴十二家管控著辭州酒業,叫他想辦法不讓他大哥通過黎家售賣酒的申請不就好了。”
“既然沒酒,那又叫什麽酒樓?自然隻能一直開個專門賣菜肴的飯館啊。”
柳玉攀笑了。
“裴十二坑你多少次你都不長記性,他那些花花腸子,比那些商賈之子都要多。他能為你冒險去找他大哥?”
他嘲諷道:“你還不如信我拜黎小魚為師,學了那些菜,去給珍饌樓當廚子,然後奉養黎小魚終老呢。”
淩少卿也覺得這事不太能成,可他也沒辦法真的去偷師。
雖然很想將珍饌樓越做越大,告慰他娘在天之靈。
可……
淩少卿嘆一口氣,“可我要是做出偷師之事,我娘會氣的從墳裏爬出來揍我的。”
提到姨母,柳玉攀不吭聲了。
片刻後神情凝重的點頭,“也是。那還是問問黎小魚賣不賣菜譜吧。”
天色不早了,兄弟二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趕緊下馬車進了小飯館。
此時裏麵已經有兩個少年人在乾活,一人擦桌子,一人掃地。
掃地的那個,連桌腿擋住的縫隙都不放過。
擦桌子的那個,將桌子擦的都能反光,卻無一絲水跡。
他們的活,被搶了。
兩名新來的夥計看見衣著華貴的兄弟二人,還以為他們是食客。
可又沒聽說飯館裏賣早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急的要去後廚喊盧大海。
誰知道他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二人拿手擋臉,熟練的走到後廚。
昨天早上飯館沒人,兄弟二人在外麵打掃就打掃了。
現在有人,他們兩實在是不願在外露麵。
隻好先遮遮顏麵,去後廚再說。
盧大海瞧見人來,也不意外。
這都是小東家昨晚叮囑他的。
小東家擔心照著著淩少卿的打掃方法,桌子遲早被水泡壞,乾脆不讓他們在外麵打掃了。
牙行招來的夥計今日正好第一天上工,叫他們做就成。
至於這兩位公子哥,自然有別的安排。
“小東家說讓你們今天早上來打水,那兩口大缸,滿了就成。”
隨著盧大海的話,兄弟二人看向兩口缸,嘴角都抽搐。
“這麽大一口缸,黎小魚是要累死我嗎!”
柳玉攀第一個不同意。
淩少卿因為有求於人,他雖然心裏也不想,嘴上卻沒說。
“那柳郎君可以等小東家來,與小東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