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都沒事。
江安腹痛的原因找到,不是中毒,而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這消息傳出來,倒是叫不少人不太敢嘗試新的吃食菜色。
誰知道這些新的東西,和以前吃過的那些,會不會相克呢?
腹痛腹瀉事小,送了命的話,那才叫可怕。
不過這種謹慎過頭的風氣也沒能堅持幾日,大家夥又照舊想吃什麽吃什麽。
民以食為天,好吃和飽腹是王道。
好些東西本來就有毒,為了能吃上,又是削皮,又是焯水的,反正想儘一切辦法去除毒素,就是要把東西給吃進肚子裏。
在吃這一道上,大俞人有他們自己的堅持。
……
黎小魚給賀辭單獨送飯食,已經十日了。
前一天送的時候,白竹說明天直接送去珍饌樓,小侯爺要與同窗在珍饌樓相聚。
黎小魚有些想不明白,既然珍饌樓有宴,他停一日也可啊。
不過這念頭也就自己想想,沒真叫白竹去問。
這段時間的接觸,黎小魚多少也了解賀辭一些。
雖然沒直接接觸賀辭,但是並不難從白竹的反應看出來。
賀辭是個做了什麽決定,就必須執行的人。他決定的事,聽不進別人的話。
誰和他唱反調,他就呲誰。
賀辭已經說了明日送去珍饌樓,再問別的,那就是不聽他的,一定會發火。
白竹深知這點,因此即便黎小魚叫他去問賀辭能不能隔日再送,他也不會去問。
這不是找罵嗎?
黎小魚也因為了解這點,也就不費那唇舌。
明天他就送一趟珍饌樓,還近。
翌日中午,淩少卿因為也要參加宴請,和黎小魚告了假,沒有去小飯館的後廚。
黎小魚來送飯的時候,雅間內正在欣賞著舞姬跳舞。
“黎小魚?你怎麽來了?”
裴叔群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提著食盒的黎小魚。
淩少卿也起身道:“師父。”
黎小魚看向淩少卿,對他微微一笑。
在坐的少年們都知道淩少卿拜了個廚子為師,他們也不敢恥笑,怕淩少卿邊上的柳瘋子揍人。
這會看見黎小魚,之前沒見過黎小魚的都多看了他幾眼。
主位上的賀辭看著黎小魚的笑臉,心裏有些不得勁,皺著眉道:“快過來,我要餓死了。”
賀辭的話讓同窗們又是奇怪不已,淩少卿的師父和小侯爺認識?
在看見黎小魚把食盒放在賀辭眼前的時候,眾人了然。
誤會了,原來隻是給小侯爺送飯菜。
裴叔群轉頭看賀辭,“我說小侯爺怎麽一直不動筷子,什麽也不吃。原來是有人專門送好吃的來啊。”
說著又看向黎小魚,語氣帶著些玩笑的意味,“怎麽隻有小侯爺有,我們沒有啊?”
賀辭嘴角帶笑,打斷了裴叔群的話,“這是專門給我做的,你們自然沒有。”
裴叔群哦了一聲,尾音拖長,“為何專門給小侯爺做啊?”
賀辭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你傻啊,當然是給銀子了才專門做。一天天的問這麽多乾什麽?”
周圍有壓低的笑聲,裴叔群也不在意,“好奇問問,小侯爺不讓問,我不問就是。”
他用掌心撐著這扇,下巴擱在手背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靠近賀辭的黎小魚。
“黎小魚,來都來了,留下來看看舞姬跳舞?這些可都是歌舞坊請來的一等舞姬,旁人很少能看見她們的舞。”
賀辭拿著筷子反手射穿了裴叔群的折扇。
“你當他和你一樣整天閒著沒事乾,就看舞姬跳舞?”
裴叔群臉上玩笑的笑意收斂,把插著筷子的折扇放下,“我這不是想交個朋友嗎。”
黎小魚終於有說話的機會了,他先對裴叔群說不看,又對賀辭說:“食盒明天叫白竹帶給我。”
在黎小魚轉身之際,裴叔群又將人喊住。
“黎小魚,你還接不接私宴?後日我的生辰,我想邀你來裴府做我的生辰宴。”
黎小魚想了一下後選擇婉拒,裴府宴請賓客的人數,肯定多的很。他如今人手少,接不來這種大宴。
裴叔群聽出黎小魚的擔憂,笑道:“沒事,你隻做兩道菜就行,要辭州沒有的。我給你五十兩。”
賀辭把玩著手中的筷子,那筷子在修長的指尖上流暢的旋轉著。
他偏頭看向裴叔群,“你生辰宴,裴府不是應該早就把廚子都定好了。”
裴叔群點頭,“是啊,但上次邵懷筠那宴,我吃著覺得好。要是黎小魚能在我的生辰宴上做出辭州沒有的菜色,我臉上不也是有光嗎。”
賀辭沒再說話。
“黎小魚,你接嗎?”裴叔群又問黎小魚一遍。
黎小魚道:“價格合適,菜量合適,為何不接?”
賀辭有些不高興,也不轉筷子了,把它攥在掌心。
“那你那天還給我做飯嗎?”
黎小魚沒想好怎麽說,倒是裴叔群先回了他,“反正小侯爺那天也要去的,到時候叫黎小魚單獨給小侯爺做也是一樣。”
賀辭有一瞬的猶豫,他不喜歡裴叔群的二哥,去年也惹出一些事端來。
今年還想著送禮便成,人不去的。
賀辭狀似無意的看黎小魚一眼,又轉起了筷子,最後還是道:“這幾天大魚大肉吃膩了,黎小魚,你那天記得給我弄點簡單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