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魚被賀辭一路拽到池塘亭子裏,他把人拉到位子上坐著,自顧自的打開食盒,先把黎小魚的那份端出來,放在他麵前。
黎小魚手裏被賀辭塞了筷子,他捏著筷子道:“我不是說你自己先吃,我待會就來嗎?”
“你每次和她說起話都沒完沒了的。我不想等,我餓了,就要現在吃。”
賀辭把自己那碗米飯端出來,氣的菜也不吃,光吃飯,噎的他難受。
“祁霧是我學生,我們就是討論食譜,你好好的又發什麽邪火。”
黎小魚說著,伸手替賀辭把他的菜端出來,“別光吃米飯。”
賀辭嘴角一動,嘖,他還是關心我的嘛。
“看在你給我端菜的份上,我就饒過你這次,下不為例。”
黎小魚可不敢應他這話,“小侯爺,你講點道理好嗎?都說了祁霧是我學生,我怎麽可能不和她接觸?”
賀辭放下筷子,他吃不下去,氣飽了。
“你這人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高興一下?”
黎小魚道:“我說了你就會當真。”
到時候怕是更氣。
賀辭盯著黎小魚看,氣的牙癢,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憋了一會氣,賀辭自己消化了大半,這才開口說:“她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師徒也不能這樣親密,你這樣對她好,在意她,是要娶她嗎?”
說到最後一句,賀辭覺得心裏悶的很,忍不住的煩躁。
“我沒想過。”黎小魚沒有猶豫道。
他的毫不猶豫,讓賀辭回了理智,心裏又高興上了,“那你不要娶她,就不能和她走太近。要是傳出去,對你們的名聲不好。”
黎小魚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這裏畢竟不是現代,什麽舌根都能嚼出來。
“是我考慮不周,多謝小侯爺提醒。”
賀辭目的達成,臉上又多了笑容,捧著碗吃嘛嘛香。
黎小魚後麵確實和祁霧相處的時間短了,倒不是刻意疏離,而是甜品鋪子裝修好要開業了。
他空閒時間要去烤麵包,長時間不做有些手生,需要練習練習,因此忙的腳不沾地。
賀辭每天都來給他打下手,做免費勞動力,這樣能和黎小魚在一起待的時間更長點。
他別的不行,一身牛勁,是個揉麵團的好手。對此賀辭也有些沾沾自喜,不會做菜,不了解食譜又怎樣?
他能給黎小魚搓麵團!而且還揉的特別好!
黎小魚看著賀辭臉上沾著麵粉不自知,還在認認真真按著他說的步驟揉麵團,不自覺的笑了一聲。
甜品鋪子裏要賣的甜品,暫時定了黃油吐司,乳酪芝士小麵包,還有奶油蛋糕,以及酸奶。
這些正好能將方青海他們三個人做的奶製品都能用上,而且做起來也不費勁。
奶油蛋糕他也不想做什麽花樣,最多弄點花邊,畫朵立體花就成了。
主要是沒空做的太精細,太費時間了。
做甜品的這幾天,賀辭算是飽了口福。
糕點他吃過不少,不過奶油沒吃過。這玩意吃著甜甜軟軟,又白花花的,像是吃雲一樣。
黎小魚見賀辭愛吃,每天都會額外的給他裝一份小蛋糕,讓他帶回去吃。
賀辭捧著黎小魚專門給他做的小蛋糕,心裏那叫一個高興滿足。
滿腦子都是:小魚對我真好,我好喜歡他。
黎小魚不知道賀辭腦袋裏麵跑彈幕,就想著有賀辭在挺好,不僅他能省力氣揉麵團,每天的邊角料都能用完不浪費。
甜品鋪子開業前一天,黎小魚要做的量比較多。忙的有些晚,賀辭也一直陪著。
結束的時候,他照例接過黎小魚給他額外做的小蛋糕,先送黎小魚回家後,才回侯府。
剛進府,就被管家叫去,“侯爺要見小侯爺。”
賀辭隻好拎著裝蛋糕的小食盒,跟著管家去了書房。
“爹,你找我?”
定安侯在書房欣賞他新得的劍,賀辭來後,他把劍小心的放在劍匣裏。
啪的一聲蓋上劍匣,看到賀辭手裏的東西。
“手裏拎的什麽?知道你爹晚上沒吃飯,帶了吃食來孝敬?”
賀辭把小食盒往身後藏,“這是人家專門給我做的,是我愛吃的東西,不能給爹。”
定安侯會錯意,老臉一紅,“誰稀罕啊,那麽小一點都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賀辭怕他爹惱羞成怒再揍他,連忙問道:“爹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定安侯這才消了些火氣,打量了賀辭一眼。昏暗的燭光下,賀辭總覺得自己在被猛獸盯著,有些不太自在,想要反撲。
在賀辭徹底受不了,那道帶著些攻擊性的打量目光時,終於聽到他爹問道:“聽說你最近經常不在書院,總往後麵的廚師學院跑?你和那黎小魚,感情不錯?”
賀辭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嗯,爹聽誰說的?”
“這你別管。”定安侯沒再看賀辭,而是輕輕的敲擊著桌麵,他此時心裏也有些焦灼。
“你能有個願意相處的朋友,爹替你高興。不過有些時候,需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要傷人傷己。”
賀辭聽出了他爹的警告。
“爹,你從來不過問我的事情。怎麽這次這麽在意,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麽?”
賀辭一直沒有正麵的答應,這讓定安侯心裏的焦躁更甚,他一拍桌子,桌麵上擺放的物件都跟著一起震動。
“你這樣打探是準備殺人滅口?我就告訴你,是你娘說要我盯著你,讓你別再和小時候一樣總是闖禍。現在你知道了,要去找你娘的麻煩嗎?”
賀辭低頭,“兒子不敢。”
定安侯冷笑了一聲,像是聽了個大笑話。
“你不敢,老子看你敢的很。你要是真的想嘗嘗男人什麽滋味,那清風樓開著,也沒人拴著你不讓你進去。可你要搞黎小魚,那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對於賀辭想睡女人還是睡男人,定安侯並不在意。睡睡而已,算什麽事?
可就算是睡睡,玩弄,那也不能是黎小魚。
真要是動了黎小魚,黎九章能拚命。好不容易能有個入眼的文官,他們之前合作的也很愉快,要是因此生了嫌隙,實在是不值當。
賀辭拎著小食盒的手攥緊,“爹,我不是……”
“刺刺回來了?快來,娘給你留了你愛吃的麻辣兔肉。”
林晚秋適時的推開門,打斷了賀辭後麵的話。
母子兩對視一眼,賀辭見他娘朝他抬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定安侯在書桌後麵不滿道:“他手裏有吃的,你還給他吃啥?端來我吃,我都餓壞了。”
林晚秋見賀辭不會再說,便笑著對定安侯道:“你吃不了那麽辣的,給你備了粥和烤兔腿,現在要吃嗎?”
“吃吃吃,快端來。”
定安侯的心思全在吃上,也懶得再搭理賀辭,“快拎著你那小破食盒走。”
賀辭彎腰告退,走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月牙,有些煩躁不安。
翌日,甜品鋪子開業了。
方青海三人也在。
這鋪子賣的,都是他們做的乳製品為原料做出來的,都想來看看賣的情況如何。
客來酒樓的食客很多,東集的人更是不少。
因為靠著客來酒樓,甜品鋪子的鞭炮都還沒放呢,就已經圍不少的人。
之前裝修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好奇,客來酒樓怎麽好好的賣了鋪麵,也不知道是賣給誰的,都猜測背後之人一定很有勢力。
眼饞客來酒樓鋪麵的人可不少,彼此都互相製衡著,都抱著他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的心思。
現在竟然有人能成功拿下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看著牌匾,寫著甜品鋪子,估摸著就是和那些糕點鋪子一樣。
隻要是糕點,加了糖的就沒有難吃的。
門口圍著的人,就等著鞭炮放完,進去瞧瞧。
黎小魚覺得鋪子生意好不好,除了賣的吃食本身要味道好,位置也是關鍵。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為老酒才香。
都是老酒了,時間那麽長,定然已是口口相傳,才讓大家慕名而去,即便是難找的深巷也願意去找。
黎小魚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等著人來發現,然後再口口相傳,打出名氣。
他找的鋪麵,都是在人流多的地方。
人多,就會有人好奇,好奇就會進去。
隻要進鋪子,後麵就一切好說。
鋪子的麵積不小,黎小魚放了幾張桌椅,每張桌椅用屏風稍微隔開,做一個私密一些的空間。
專門定製的長櫃,裏麵擺放著滿滿當當的甜品。
種類雖然不多,但勝在量多。
鋪子的夥計,是夏安找的。不過都提前進行了培訓,吃住都在廚師學院裏麵。
至少服務上,不會出現差錯。
因為黎小魚設置了獎懲製度,四名夥計乾的都很賣力。
甜品鋪子的掌櫃黎小魚有意讓方青海擔任,他之前在軍營手底下也帶著人,有管理經驗。另外兩人都很服他,為人也踏實穩重。
不過暫時黎小魚還沒和方青海說。
他因為雙手沒了,多少有些自卑。現在說,大概率會拒絕,還是等後麵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目前甜品鋪子,黎小魚讓他爹暫代掌櫃,他娘也過來這邊幫忙。
小飯館那邊方石頭已經能做的很好,他雖然不愛說話,悶悶的,但他人挺聰明。
還去學了幾個字,簡單的記名和算數都是可以的。
小飯館暫時是方石頭管理著,前麵已經試了一段時間,還挺有模有樣的。
孫草因為方石頭的原因,也有了危機感。
聽他爹說,這小子現在都很少不停的問問題,而是也想著辦法識字。就算做的不如方石頭好,也不能落的太遠。
加上小飯館年後的時候也招了三個新人,人手完全夠的。
黎九州和周珍娘平時在那邊,也沒什麽可忙的,夥計都不讓他們動手。
現在來甜品鋪子這,兩口子也高興。
終於能乾活了,不然這渾身都刺撓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