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第64章 第 64 章

衙門裏的事情解決之後, 定安侯回了府。

賀辭當堂射箭,恐嚇江渚鬆這事,是事實。

那麽多雙眼睛看著, 要說一點懲罰也沒有, 江渚鬆那邊遲早會因為這個事情大做文章。

回到賀府, 定安侯第一件事就是將賀辭關進祠堂罰跪, 麵壁思過。

並且將消息擴散出去, 江渚鬆那邊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這下江渚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不管怎樣, 賀家那邊是表明了態度, 罰了小侯爺。

他也沒有實質性的損傷,他一個官員, 讓天潢貴胄受罰也是給了他臉麵。

定安侯此舉實際上也不是為了給江渚鬆一個交代, 雖說賀辭這次衝動了, 不過要是沒有他這麽一鬨騰,黎小魚根本就撐不到他帶著將士過去。

說不定等他去的時候, 江渚鬆已經給人定性, 下大獄去了。

他這樣做, 完全是因為他夫人的擔憂成真了。

回來的路上,定安侯已經通過手下探查,知道在他來之前,堂上發生了什麽。

黎小魚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 真能當堂射殺江渚鬆。

這讓定安侯心驚,他怕賀辭來真的。

罰跪罰的不是他箭射江渚鬆, 而是賀辭發自真心, 喜歡上一個男人。

祠堂的蒲團墊子全部被撤走,賀辭跪在打磨光滑, 堅硬冰冷的深色石板上。

天色漸晚,林晚秋推門而入,手裏拎著給賀辭帶來的食盒。

“刺刺,吃點東西吧。”

賀辭聞聲轉頭,第一句話就是,“娘,黎小魚有沒有事?”

“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問他有沒有事?”

林晚秋有些不悅,把食盒打開,並不說黎小魚的情況。

賀辭察覺到他娘不高興,心裏也實在是擔心黎小魚,“娘,你告訴我吧,不然我自己出去打聽。”

林晚秋把碗嗒的一聲放在地上,麵上不喜,“你這是在威脅娘?”

她指著門口,嚴厲道:“你現在出這個門,就是不認我這個娘。”

“娘……”

賀辭看著他娘堅定的目光,一時間進退兩難。

看賀辭沒有起身離開,林晚秋覺得這孩子還有救。

連忙道:“刺刺,你從小就藏不住事,這次你因為黎小魚在公堂上鬨這麽一出,對他百般的嗬護。有眼睛的人,很容易猜出緣由。”

賀辭早就猜到,他娘看出他對黎小魚的情愫。

上次他是想和他爹直接攤明了說,不過被他娘給打斷了。

“娘,我就是喜歡黎小魚。你不讓我說,我也喜歡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賀辭把藏在心裏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有一種心明神闊的感覺。

林晚秋並不意外,她一直在等著賀辭憋不住,隻是沒想到會這樣的快。

“你喜歡他,然後呢?他以什麽身份和你在一起?妻子?妾室?不,就算是外室都不行,因為他是男子。”

林晚秋聲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讓賀辭覺得尖銳刺耳。

“娘,你別這樣說。”賀辭皺眉道。

“這就受不了了?”林晚秋輕嘆一聲,“你們要是真的在一起,外人口中的話,還有比這個難聽千百倍的。而且,這些話,都不可能是對你,隻可能是對黎小魚。”

“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的身份地位,不管你做什麽荒唐的事情,都無人敢置喙。黎小魚不一樣,他一介白丁,所有的臟水都會往他身上潑。”

林晚秋看向賀辭,一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人的心防。

“刺刺,你護不住他。”

賀辭心中產生了恐慌。

因為林晚秋的話。

他想起了陸十七和袁幼。

外麵傳的都是袁幼恬不知恥,勾引了陸十七。

但陸十七和他說,不是那樣的。

賀辭聲音有些顫,他想說服林晚秋,也在說服自己,“娘,你太小瞧他了,他膽子大得很,才不會怕別人怎麽看他。”

林晚秋平靜道:“可他不喜歡你。隻能讓他困擾。如果真的在意他,就收斂一些你的感情。”

“而且,你又怎麽知道,黎小魚不想娶妻生子安安穩穩的過這一生呢?他如今的成就,在年輕人中很是不錯,刺刺,你當真要因為自己的一時喜歡,就毀了他光明燦爛的一生嗎?”

賀辭垂眸,頹廢的跪著,前麵是一排又一排,賀家先祖的牌位。

……

黎小魚回到學院之後沒多久,周多案件的真相就被公之於眾。

在黎九章的推動下,消息很快散開,洗清了黎小魚的嫌疑,沒有讓學院還有鋪子的生意受到影響。

有不少食客都是有背景的,能看出這其中的一些奧妙。

是有人故意整黎小魚。

還好沒事,虛驚一場。不然他們怕是很難再吃到這些好吃的吃食了。

賀辭被關祠堂罰跪的事情,黎小魚也知道。

他想著等賀辭出來之後,好好的和人道謝。

定安侯那邊,黎九章已經帶著黎小魚去過一趟,給定安侯送了一個完整的奶油蛋糕。

黎九州和周珍娘因為身份低微,並不能進出軍營。就連黎小魚進去,也是因為他之前得過定安侯的獎賞。

吃蛋糕的時候定安侯直呼暢快,蛋糕就是要這樣大吃著才爽。巴掌大的一點點,哪裏夠人兩口吃的啊。

和黎九章拜見完定安侯,二人一起去了一趟義莊。

周多的停靈期限已到,定安侯允許周多的娘和妹妹出來,給周多送葬。

黎九州和周珍娘夫婦二人也已經在那。

黎小魚替周多打了一口上好的棺木,請風水先生選了寶地。

下葬時,周多的娘用預支來的銀錢,全買了紙錢,一股腦的都燒給周多。

“兒啊,在地下別舍不得花,想吃啥喝啥咱就花錢買。娘現在能賺錢了,得空就給燒錢過去花。”

周多妹妹哭成了淚人,趴在哥哥的墳頭哭的撕心裂肺。

黎小魚給周多燒了好多紙紮,做了許多好吃的,還將醬料方子也燒了過去。

因為周多之前談到醬料的時候,有過一瞬的希望。

黎小魚想著周多那晚的樣子,明明是想要好好活著的,最後卻死於陰謀詭計之中。

僅僅是江渚鬆為了陷害他。

他哭的厲害,有替周多不平,有恨江渚鬆草菅人命,但現在卻拿江渚鬆毫無辦法。

“周多,我會替你照顧好你娘和妹妹。”

現在黎小魚沒辦法讓她們從礦上出來,但他可以捎帶東西給她們。

黎九章,黎九州和周珍娘,也給周多燒了紙錢。

黎九章看著周多的墓碑,沉聲道:“我一定會將江渚鬆繩之以法。”

……

黎小魚沒想到的是,賀辭被關了一個多月,都沒能從祠堂裏出來。

這一個月裏,甜品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

之前讓夏安招的打奶油,揉麵團的夥計早已培訓好,開始上崗。

鋪子裏的甜品倒是沒有因為供貨不足而斷過,黎小魚估摸著後麵來學甜品的人應該不會少。又在學院裏修了好幾個麵包窯,之前的那幾個就專門給甜品鋪子用。

方青海那邊,黎小魚也和他談過了。

一開始的時候,方青海還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黎小魚的提議。

他覺得自己沒了雙手,人家來看到他這個樣子,會害怕,會不願意買鋪子裏的東西。

黎小魚沒有說太多的大道理,隻讓方青海先去試兩天。

等試完之後再告訴他,要不要做這個掌櫃,而不是試都不試,直接就說自己不行。

甜品鋪子沒有那麽多的雜事,方青海要做的就是將手下的夥計安排好,保證鋪子的正常運行。

要是有意外情況發生,第一時間去解決。

方青海以前在軍營當領隊,管理上有經驗。他做的遊刃有餘,雖然確實存在有客人看見他雙手殘缺時候,會有一瞬的害怕。

不過倒也沒有因為這個,就不去買東西。

而且方青海和客人的接觸比較少,他接觸最多的是鋪子裏的夥計。

乾了幾天之後,黎小魚再去找方青海,他直接就說要繼續乾。

這幾天下來,方青海多了許多自信,他相信自己好好乾,是能勝任的。

黎小魚放心的將鋪子交給他,黎九州和周珍娘又閒了下來。不過他們會自己找活乾,每天去一個鋪子幫忙,不會真的隻在家裏呆著。

另外兩個學乳製品的將士,則是被黎小魚留在學院裏,讓他們當乳製品的老師。

眼下沒有學生,他們自己做的乳製品,都直接供應到黎小魚的甜品鋪子裏麵賣錢。

三人還計劃著攢點銀子,到時候一起買個大院子,住一起,就算是彼此的家人。

與此同時,楚州安陽縣梨花村。

趙大明學了做蔥油餅的手藝,但他因雙腿殘缺,自己擺攤不方便要人幫忙才行。

可家裏的幾個兄弟,都想著他把這手藝交給他們,說他隻需要在家裏待著養身體就可以。

趙大明不傻,這手藝交出去後,家裏才是真的沒有他的位置。

趙家的幾個兄弟又實在想學,他們大哥反正已經是個廢人,又不能自己去擺攤賣。

乾嘛不給他們學?

趙家父母,知道老大沒辦法給他們養老,自然是向著其他的幾個兒子,也整天勸說趙大明把這手藝交給兄弟幾個。

到時候一家子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不比現在擰巴著強啊。

趙大明聽著隻覺得心酸,學手藝的錢,是他拿命換來的。

爹娘張口就是向著幾個弟弟,逼他把後麵靠著活命的手藝交給弟弟,他心裏難受的很。

可他要是離開家的話,又能去哪裏呢?

趙家人就這麽耗著趙大明,隻要趙大明一天不教他們怎麽做蔥油餅,他們就不帶趙大明去擺攤。

每天給趙大明一口吃的,保證人不會被餓死就成。

“師弟?趙師弟你在家不?”

趙家人都去地裏乾活了,趙大明躺在窩棚裏,聽到聲音覺得熟悉,立即應了一聲。

“哎,我在這。”

方園走近一看,見趙大明在草垛子裏躺著,連忙上前道:“趙師弟你怎麽在這躺著?你家裏人竟叫你在這樣的地方?”

趙大明臉上閃過一抹苦澀,不願意太多的提及。

“方師兄怎麽來了?”

他們都是在邊關受傷退伍的將士,自從在黎小魚的廚師學院學習之後,彼此都會稱呼師兄師弟。

在同為將士的基礎上,同門師兄弟的情誼,再次加深了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羈絆。

方園也看得出趙大明的窘境,如今趙大明雙腿殘疾,做什麽事情都不方便,需要家裏人的幫忙。

在學院的時候,方園就知道趙大明做的蔥油餅很好吃,就連師父都誇他做的特別好。

味道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油餅炸的外酥裏軟,蔥香四溢。

隻要是家裏人能願意幫著一起乾,帶著趙大明去擺攤,這日子很快就能好過起來。

可如今他們都回來快半個月了,趙大明竟然還在窩棚裏麵躺著,說起家裏人又是麵露難色,不用問都知道這是趙家人起了壞心。

想要把蔥油餅的手藝據為己有。

方園心裏也氣,但到底是趙大明的家事,他不好多說人家家裏人的不好。

把人扶起來坐著後,方園隻說這次來的目的,“趙師弟,你可還記得徐師兄?就是家住安陽縣裏,學做烤麵筋和拌涼皮的那個。”

趙大明自然是記得,他們三人學的不一樣,在軍營也不是一個營帳的。

不過因為都是一個地方出去的,多少比別人交情好些,記的也清楚。

“記得,方師兄最近有見過徐師兄?”

方園笑道:“就是徐師兄叫我來找你,問問你要不要合夥開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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