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2 / 2)







黎小魚道:“十天,超過這個期限,我就去找別人。”

“是是是,我回去就寫信告知。”

元夏忙不疊的答應,送來的那些東西都放下後,又行禮鞠躬才帶著人離開。

他跑的很快,就怕黎小魚讓他再把東西帶回去。

黎小魚沒能喊住人,看著那堆貴價的禮物,想著他堂哥科考的結果似乎快出來了。

看來,邵家也在等這個結果。

黎小魚並不在意邵家人打的這些小算盤,在商言商,有這些心思沒什麽。隻要守諾就行。

淩少卿臨近中午的時候又從書院跑來了,他跟著黎小魚一起做菜,全當是放鬆。

他把李子糕蒸上,“今天玉攀帶著人去剿匪,聽說那群悍匪盤踞多年,一直在打劫路過的行商。官府這次送了不少的東西去軍營,才說動定安侯派一隊人馬去。”

若是在辭州境內,自不必官府的人去軍營求,那邊會直接配合。

黎小魚抓住話中重點,“不在辭州?”

“嗯,在隔壁定州。”

淩少卿觀察著火勢,閒聊家常一般的與黎小魚東拉西扯,“定州那個估計是找到門道能挪窩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不管那些悍匪,偏偏現在來求軍營派兵幫忙剿匪。要是成功的話,也是功績一件,能去的地方更好。”

靠近邊關的幾個州城,都是狗都不想來的。

氣候不好,功績難出,而且不知到哪一年,就會有外敵來犯。

整天活的提醒吊膽的,能走沒人願意留。

黎小魚擰著眉心,養了多年的悍匪,此番剿匪想來是危險重重。

他垂眸看著手串,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從辭州到定州,行軍快走小道隻需要兩日。

到匪寇所在的安山,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柳玉攀下令先紮營休整。

怕用火被發現,將士們隻能用水泡窩頭吃裹腹。

柳玉攀從自己的乾糧裏麵挖了一些鹹菜,又拿了兩塊白麵餅,揣著去先鋒隊找賀辭。

賀辭正獨自一人靠著樹坐,啃著一個乾冷的窩頭。

“小侯爺,吃這些吧。”

柳玉攀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賀辭聲音冰冷又粗糲,“賀辭。”

柳玉攀隻能改口,“賀辭,你吃這些,比窩頭強。”

“不用。”賀辭拒絕。

柳玉攀把東西收起來,他看著賀辭淩厲的側臉,心裏也有些想不明白。

之前在互市見麵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和以前一樣,張狂又囂張的樣子,誰也不放在眼裏。

再見麵時,人瘦了很多,性子也變的沉默,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情緒神態,隻能看見他對誰都一副死人臉,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唯一沒變的就是犟。

決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了。

但軍令在身,柳玉攀隻能再次浪費唇舌去勸,“小……賀辭,侯爺說你可以不用參加這次的先鋒隊。”

賀辭沒理他,吃完了乾硬的窩頭,直接起身離開。

柳玉攀看著賀辭決絕離開,走的不太自然的背影,揉著眉頭直嘆氣。

官場不好混啊,還是做學生的時候最快活。

天徹底黑下來,就是開始剿匪的時候。

需要先鋒隊派人先上去探查,賀辭去了。

柳玉攀知道的時候並不意外,先鋒隊探查的將士,會比先鋒隊其他的將士,又更容易獲得軍功。

前提是,能提供重大情報,減少將士傷亡且成功出色的完成最終的任務。

柳玉攀在山下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先鋒隊探查的人下來。

他隻能又派一些人去,沒一會就有人跑來,“柳校尉,山上失火了。”

柳玉攀眉頭一跳,莫名的就覺得是賀辭搞的。

在山上放火,他不要命了?

“快帶路。”

隊伍摸黑朝著山上走去,到半山腰的時候,能夠看見不遠處有黑煙冒起來。

看著像失火,可似乎又沒有什麽火光。

柳玉攀正要下令全速前進,就見上麵下來了人,是最開始跟著賀辭上去的。

對方長相平平,麵無表情的對柳玉攀拱手,“回稟校尉,賀將士用煙熏將人困住。隻是山匪太多,隻我們無法徹底剿滅,請校尉出兵。”

柳玉攀真想翻個大白眼,他人都要到匪寇老巢了,要你再來請?

“走走走。”

到地方後,柳玉攀被煙熏的一下子沒喘上來氣。

還有源源不斷的賊匪往無煙的地方跑,柳玉攀一個眼神,就有人帶著將士直接守株待兔。

出來一個就捆一個。

“賀辭人呢?”柳玉攀問剛剛來通傳的將士。

對方一指濃煙,“在裏麵。”

柳玉攀驚叫道:“你說什麽!”

這麽濃的煙霧,你再晚點說,賀辭能死裏麵!

柳玉攀趕緊撕了內裏的衣袍,用水打濕蒙住口鼻。

他帶著人衝了進去,尋找賀辭。

濃煙下似乎有人影在打鬥,柳玉攀靠近之後,發現就是賀辭。

他下手乾淨利落,帶著一股狠勁。對方被他扣的動彈不得,渾身抽搐。

賀辭在看到柳玉攀後,跟著他勒住的人一起暈倒在地。

柳玉攀擔憂叫道:“賀辭!”

衝過去碰到人的時候,柳玉攀才發現賀辭腰腹上還插著一把匕首。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匪首插上去的。

好不容易把人弄出來,柳玉攀灰頭土臉,賀辭也沒好到哪裏去,人黑的沒眼看一身的黑煙灰。

把人放在稍微乾淨一點的無煙地,讓隨行的軍醫先過來包紮一下。

解開衣服處理傷口的時候,柳玉攀也在一旁看著。

就求著賀辭別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不然他回去不好交代。

他的視線被賀辭胸口的紅色寶石吸引,瞧著奇形怪狀的,像是未完成品。

柳玉攀隻看了一眼,就又盯著賀辭的傷口,他問軍醫道:“沒事吧?”

軍醫也不敢肯定說沒事,這傷不輕,人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難得。

他搖頭,“不確定,小侯爺身體有舊疾未愈,人能不能活,得看今夜是否可以挺過去。”

柳玉攀看向賀辭的腿,之前他就發現,賀辭走路有些不順暢。

“給他腿也看看吧。”

軍醫領命,又動手診治起來。

雖說這次剿匪沒有費什麽力氣就大獲全勝,但沒有一個人能高興的起來。

隊伍裏死氣沉沉的,直到賀辭醒來的消息傳來,大家才鬆一口氣。

柳玉攀一直守著人,在人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衝上去說他。

“小侯爺,賀辭,你行行好吧,你們父子兩鬨矛盾,別拿我們這小兵們的命來開玩笑啊。這次你要是真的有什麽,侯爺能放過我們嗎?”

賀辭躺著,臉色蒼白,“不會死,在來安山之前,我已經派了暗衛過來,埋伏在寨子周圍。帶去的十人,也是培養的死士。”

對於賀辭在先鋒隊安插他自己培養的死士這件事,定安侯是默許的。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並不想人真的遭遇意外死掉,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柳玉攀指著賀辭的傷口,“那這是怎麽回事?”

差點可就死了。

賀辭閉眼,“因為腿疼。”

危急關頭,他的膝蓋受不住,突然尖銳的刺痛。他沒站穩,被匪首捅了。

不過結果是好的,他沒死,剿匪也成功了。

“軍功,記得替我報上去,我是頭功。”

柳玉攀無語,“你要軍功不要命啊。下次再這麽搞,別說不給你報軍功,還給你報個擅自行動影響全隊的罪。”

賀辭睜眼,冷冷的看向柳玉攀,“我這次沒有影響你們,所有人都好好的。”

現在的賀辭就是個病懨懨的病老虎,柳玉攀可不怕他。

直接叉腰就道:“這次沒有,下次呢?下下次呢?小侯爺,你要軍功,要往上爬,我能理解。但是你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麽幸運,事情不會每次都按著你規劃的走。在軍隊中,你不可以單打獨鬥,不然遲早出大問題。”

賀辭沉默片刻,“看來這段時間,淩將軍沒少教你。”

“是啊,咋啦?”

“沒什麽,我知道了。”

賀辭說罷,就閉上了眼睛,拒絕再講話。

人醒了過來,沒什麽大礙。該說的柳玉攀也都說了,不想在這裏受凍,直接走了。現在的賀辭他不喜歡,冷的要命,眼裏沒人,隻有軍功。

安山剿匪很順利,傷重的隻有賀辭一人,其他都是些小傷要不了性命。

和定州官府的人交接之後,柳玉攀就帶著隊伍回了辭州。

賀辭身上有傷,直接被送去府中修養。

白竹看著還時不時往外冒血的傷口,聲音哽咽,“小侯爺,這樣做值得嗎?小郎君他每天沒事人一樣的,該乾什麽乾什麽。他不……”

“白竹。”賀辭厲聲打斷,“我所做一切,出於自己本心,無人逼迫,也不需要他懂,更不要他因此難過。這類似的話,你要是再說,就不必在我身邊伺候了。”

白竹被賀辭冷冽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低頭,“小人遵命。”

賀辭在府中養傷的第二天,人就回了軍營去。

在府上,隻有看不完的畫像,和吃完還會有一堆的,他根本不喜歡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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