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第79章 第 79 章

賀辭見定安侯的反應, 沒忍住笑了一聲。

“原來侯爺也知道這事啊,看來知道的比夫人還要早。”

定安侯眉頭緊鎖,“你不用陰陽怪氣的說話, 你弟弟是有不對, 可你這個當哥哥又有半點做哥哥的樣子嗎?州州五歲才送走, 他前麵五年在你那吃過多少苦頭?他恨你難道不應該?”

賀辭像是聽了什麽大笑話, 笑個不停。

“我讓他吃苦頭?他一天到晚病歪歪, 侯爺和夫人一顆心全在他身上。我想要一些你們的關心在意,在侯府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卻依舊比不上賀州一聲咳嗽。”

“他打碎夫人珍愛的瓷器, 跑起來躲著,你們不問緣由上來就揍我, 非說是我。他用匕首割斷了侯爺的弓, 我甚至都不在邊上, 就因為他說是我逼他那樣乾,你們就信了。”

“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麽?”定安侯一拍桌麵, “那麽久遠的事情誰能記得住?就算是冤枉了你, 若你小時候乖一些, 還能冤枉到你嗎?”

賀辭輕輕的啊了一聲,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揍賀州也沒用的。

因為真正壞掉的是他的爹娘。

不過……

賀辭一個轉身,抓起賀州的衣領把人提起來,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下去。

“你要是再敢動黎小魚, 我殺了你。”

賀州本就孱弱根本還不了手,他被打的鼻子嘴角全是血, 定安侯大步上前來拉, 賀辭反手就是一袖箭,射在定安侯的腳前。

“再靠近一步, 袖箭會射進賀州的腦袋裏。”

賀辭神情冷漠,聲音都裹著寒霜。

林晚秋聽著賀州的慘叫,看著賀辭冷的不近人情的樣子,崩潰的痛哭。

定安侯起初因為賀辭射出的袖箭感到慍怒,他本想不管不顧直接上前。

可目光觸及賀辭的視線後,硬是停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如果今天真的阻攔,他會徹徹底底失去一個兒子。

賀州被揍了個半死,他想還手,卻被死死壓製,手臂都抬不起來。

揍人的時候,對著那張熟悉的臉,賀辭心裏也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總覺得是在揍自己。

他結結實實的把賀州揍了一頓,那些惡心的信也全部留在侯府,揉著手腕去找黎小魚吃好吃的。

到了黎家,賀辭悄摸的翻牆進去。

他敲敲黎小魚的後窗,黎小魚給他開窗。

賀辭手一撐,人就翻了進去。

“小魚,我肚子餓。”

黎小魚道:“等著。”

他從廚房的灶台鍋裏端出幾碟子菜,用托盤放好,端去屋裏。

賀辭有黎小魚陪著,美美的吃著自己愛吃的菜。

邊吃邊和黎小魚說賀州,“我沒想到竟然和我那麽像,小時候長得一樣,長大後還是一樣。就是比我瘦,比我白。哦,他頭發是直的,我是彎的。”

黎小魚按著賀辭說的想象了一下,但最後都是直發版賀辭。

……

三日後,黎九章的人根據密信提供的消息,終於查到了眉目。

他當即調動更多的人手,以進山剿匪的名義深入探查。

江渚鬆察覺到事情不對,深夜時將自己關在書房,翻箱倒櫃的找到一枚小印章。

他小心的把印章放在桌上,開始磨墨準備寫信求救。

不能再拖了。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規律的敲門聲,江渚鬆提起的心稍微放下,連忙開門。

外麵的黑衣蒙麵人閃身進門,江渚鬆快速把門關上。

回頭的時候,蒙麵人摘下來了麵罩,露出一張麵白無須的臉。

“趙公公,您怎麽親自來了!”

“奉陛下的命去侯府宣旨,順便來看看你。”

趙公公掃視四周,視線落在桌麵上,“準備給公公我寫信?”

“是是是。”江渚鬆腰背彎下,恭敬的請人入座。

等趙公公坐下,江渚鬆就開始賣慘哭訴。

“公公,我看這情形黎家是要起來了。當年黎九章孤身來辭州,我尋思著陛下厭棄了他,所以做了些過分的事。”

“這黎九章又是個驢脾氣,認死理死犟,他得勢之後千方百計的找我錯處罪證,如今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趙公公安靜的聽江渚鬆說著,等江渚鬆說完,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江渚鬆。

“喝了它,就沒有煩惱了。”

江渚鬆剛因好奇接過,聽到這話嚇的一鬆手,瓷瓶摔的一分為二,深褐色的液體流在擦拭乾淨的地板上。

“毛手毛腳的做什麽。”趙公公又掏出一瓶,“好在本公公還有。”

江渚鬆卻不敢接,這可是毒藥,哪裏能接啊!

“趙公公這是想卸磨殺驢?”江渚鬆抖著手難以置信道:“我貪的那些銀子,分了那麽多給公公,難道公公還覺得不夠?不足以換我這一條命?”

趙公公斜了江渚鬆一眼,老神在在道:“人的欲望變大後,往往都會害死自己。江大人,你老實說,你年年報給本公公的銀錢,真的沒有往低了報嗎?”

江渚鬆眼皮一跳。

頭幾年來辭州的時候,經過多方的牽線搭橋,送了不知多少人的禮,江渚鬆終於與陛下近侍趙懷搭上關係。

他許諾每年會按著所得銀錢的七成奉上,求對方庇護。

因為江渚鬆給的足夠多,那邊回信也很快。

再提一成就答應。

八成,獅子大開口,恨不得把他貪的那些全都吃進去。

但江渚鬆還是同意了,隻有上了這條船,他才能在辭州安穩的當土皇帝。

可是誰能嫌錢少呢,江渚鬆也想要更多的錢。

尤其是黎九章來之前的兩年,百姓那已經壓榨不出更多了。再分八成出去,到他手裏一共才幾個子啊?

江渚鬆開始謊報金額,說他收的本來就少,百姓被壓榨這麽多年,還能保持前幾年一樣多的銀子也不可能。

江渚鬆嘗到甜頭,以為趙懷困在京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貪的到底多少。

但今日聽這話音,趙公公還是知道了。

所以來找他算賬。

“趙公公,你饒我一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給九成,不,我全給公公。”

江渚鬆嚇的撲通一聲跪地祈求,他不想死。

趙公公搖頭輕嘆,覺得這人實在是蠢,臨死了誰要殺他都不知道。

“江大人啊,公公我成天在皇宮裏待著,又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的,要這麽些錢做什麽呢?你當真以為,那麽多銀子年年運去京城兩次,沒有被發現是你藏的好?”

“騙公公我一個太監,那沒什麽。求求我,心一軟也能放。”趙公公指了指上麵,“可大人你騙的是那位,不是公公我啊。”

趙公公說的含糊,江渚鬆已經一身冷汗。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又絕望。

是陛下要他死。

他逃不掉了。

江渚鬆好不容易回神,哭著拽緊趙公公的衣擺哀求,像是抓著救命稻草,“公公,我家地下還有二十幾箱的金銀珠寶,求公公救救我的家人。”

趙公公微微一笑,將瓷瓶打開彎腰遞過去,“本公公儘力,這藥,你得先喝。”

江渚鬆看著瓷瓶,濃鬱的藥味讓他頭皮發麻。

求生本能讓他下意識搖頭,“公公,朝廷命官突然服毒自殺,怕是會引起爭論猜測。你留我些日子,我……”

“不會。”趙公公掐住江渚鬆的下巴,修長手指像是鐵鉗,捏的江渚鬆覺得自己下巴骨頭要碎了。

他掙紮著要動,拚死閉緊嘴巴,卻抵擋不住趙公公的力道。

“江大人,你會因為藏私兵鑄兵器企圖謀逆,被黎大人發現後,畏罪自殺而死。”

咕嚕。

藥液倒入口中,江渚鬆喉嚨將其往外推,整個嘴巴已經苦的要失去味覺和觸覺,但隻堅持了瞬息,藥液便不受控製的吞咽了下去。

趙公公喂完藥,把人鬆開。抽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手,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抽搐的江渚鬆。

沒一會,江渚鬆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趙公公用帕子裹著手,蹲下身給江渚鬆的睜圓的眼睛閉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大人,陛下厭惡欺騙,已經不想再容忍你多活一日,所以安息吧。”

確認江渚鬆已死,趙公公蒙上麵,飛身離開江府。

他知道江渚鬆屍體上下巴處的淤痕會是破綻,但無人會懷疑動手之人是早已出城離開的宣旨內侍。

這案子注定是個懸案,就交給黎九章頭疼去吧。

黎九章也沒想到,他剛查到江渚鬆私自製作兵器的深山,就收到了江渚鬆服毒自儘的消息。

根據仵作驗屍,下巴處的淤痕像是被人掐過。說是服毒自儘但更像是被人灌了毒藥。

一把手死了,現在辭州文官黎九章最大。

他需要查清案子,將江渚鬆生平有牽連的人都查了一個遍。

最後沒查出凶手,又揪出一堆的貪官汙吏,全都下了大獄。

江渚鬆的死成了懸案,背後有一隻在遮掩著,黎九章撥不開迷霧但他心中隱約有猜測。

因為那封突如其來的密信,甚至還有之前突然又暗中聯係他,給了他不少江渚鬆貪贓枉法信息的人。

能知道江渚鬆藏兵製作兵器地點的,一定是與江渚鬆熟識,甚至可以說就是江渚鬆背後撐著他的人。

他一介文官,養那點私兵又能乾什麽?

怕是一切都是背後之人的算盤,誘導江渚鬆這樣做,後麵再以此為由除掉他。

黎九章有些疲憊,權勢手段都讓他心中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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