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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

一千不是人,但也不是魔鬼,說他是魔鬼對鬼族來說簡直是謬讚了,至少還沒有人這麽誇過他。

就連死掉的農戶也沒有這麽說過,他的嘴裏都是小兔崽子,雜種,狗娘養的。

殊不知農戶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每每聽到這些話,一千眼裏都閃過一絲鄙夷,那不屑一顧的目光讓農戶下手更重,落在一千身上的拳頭力道更大更密集。

人類就是這樣無聊的嘛。

說來說去也是這幾個詞,沒有點新意,也就隻會欺淩比自己弱小的人,在外人麵前農戶是個老實憨厚,善良的農民,可是大門一關就暴露出本性,隨意地發泄自己的負麵情緒。

農戶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家裏很窮,娶不起媳婦,一旦心情不好,就會打他一頓,心情好了也還是會打他一頓。

簡陋的屋子裏立著很多人形的木樁,那木樁經年累月的刻上了很多劃痕,有斧頭的,拳頭的,鐮刀的,各式各樣的都有,不過在他被農戶撿到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農戶使用這些木樁了。

一千來到農戶家,他就代替了這些木樁,畢竟還是打在真人身上的感覺更好。

許多村民路過或者是來到他家裏做客,就會不經意間看見木樁,而農戶則對外稱,木樁是用來強身健體的,村民也隻是笑笑打趣說農戶的精力還真是旺盛,他們白天乾些農活晚上就累得要死,哪裏還有精力去鍛煉。

農戶對此也隻是淳樸地搓著大手,老實地陪笑著。

農戶有暴躁症,這是個秘密。

然而有一天這個秘密被人發現了 。那一天也是農戶下手下得最重的一次 ,那天許農戶田裏的莊稼全被人連根拔起,他一年的心血就這樣白費了,農戶找不到罪魁禍首也咽不下這口氣,他在地裏埋頭乾了一下午,把還能救回來的苗重新插進土壤裏,可是這也隻是杯水車薪,秧苗似乎是天黑時被人拔出來的,到了早上幾乎也都死光了。

一回家,他就拽著一千的頭發,把他整個人向院子裏拖去,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就向人頭上招呼。

鮮血從額頭流出,一千隻覺得腦瓜子嗡嗡地響,他吐出嘴裏的血沫,抹掉嘴角的血跡,目光輕蔑。

農戶似乎被他的目光刺激到了,一把抓住一千的頭發,怒道:“連你也瞧不起我,瞧我隻是個農民,沒有姑娘願意嫁給我,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人表麵上對我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心裏有多看不起我,老子真TM活得憋屈。”

呸,傻子 。

一千一口血吐到農戶身上,笑了笑。

農戶徹底被他激怒了,抓著一千的頭就要往牆壁上撞。死一個沒名沒姓、來路不明的小孩有誰會在乎呢,到那時再說是孩子調皮,不小心在玩鬨的時候把頭磕在了石頭上,又有誰會去懷疑平日裏和善老實的農戶呢,等這件事情過些日子,死了的這一個孩子也就會被人們徹底遺忘。

這麽想著農戶就更加沒有了顧慮,他獰笑著準備動手,卻是一驚,又再一慌張。

驚得是不知何時他院子的小土牆外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都驚恐地看著農戶的動作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平日裏看著老實巴交的一個人,私下裏居然這樣對一個孩子,這麽可怕。

慌得是有些人正打算翻過土牆朝他走來。在人們想要攔下並指責農戶時,農戶壯碩的身軀反而先倒下了,在場有個老郎中把脈道:“沒有大礙,隻是發熱了。”

當人們都在關心農戶狀況時,一千蹲在水缸上默默地洗著自己滿是泥土的手,拔掉兩畝地的莊稼費了他不少力氣,下午農戶出門後,他也沒有閒著,拔掉了許有錢家一塊田裏的莊稼,邊回家邊把拔出來的莊稼扔在地上。

許有錢是家大業大,一塊田發現得也沒有那麽迅速,卻也不會像農戶這般善罷甘休。

農戶遲早是要死的,隻是現在一千玩膩了,棍子打在他身上其實也還挺疼的。

這時一個穿著粉裙的少女也蹲在了他的身邊,見他沒有排斥,伸出手遞給他一塊手帕,指著他額頭上的血跡道:“擦擦吧。”

一千接過來,道了聲:“謝謝。”朝少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玩具。

這個少女就是許纖纖。

村民們烏泱泱地散了,他們一路沿著秧苗的蹤跡找到這裏,看見的卻是農戶毆打孩子的一幕,一時也忘了這茬事,紛紛都去製止農戶,可他們連話都還沒有說出來,當事人卻先倒下了,他們都以為農戶隻是普通的發燒,村裏也不是沒有這個情況過,連農戶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他會一病不起 ,病到死為止。

許有錢也等著農戶病好,好去問問田裏的事,因而許纖纖多次被使喚著去農戶家送飯,農戶病倒了,一千就靠著各家的接濟才活下來。

日子久了,一來二去許纖纖也和一千熟稔起來,除了給一千送飯外,許纖纖也會帶些點心和玩具之類的去找他。

一千發現這許纖纖跟他很像,名字裏都有個千字,命運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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