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形態(2 / 2)







看見樂色寫的第三個問題時,他偽裝成一副已經看開的樣子。可是當傷口被血淋淋地撕開,哪怕已經結痂,也仍然會牽扯到皮肉,然後痛徹心扉。

“仙人,我可以進來嗎?”一千敲門問道。

沒人回應。

“那我進來了。”一千推開門,看見白囚衣躺在床上,他邊走邊道:“楓納哥哥和蕭遂年哥哥去幫樂色姐姐安撫燎杏鎮的人了,畢竟清音姐姐動手打了人。”

一千趴在床頭道:“仙人,難過的話,頭可以給你摸。”

“什麽嘛,叫一個孩子來安慰自己,白囚衣你活的還真是窩囊。”

白囚衣自嘲地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然後從床上起來,把一千攬進懷裏道:“一千,我給你講個故事。”一千沒有回答,白囚衣也就自顧自地講下去。

“先前有一對很好的師兄弟,經過師兄引薦,他們拜在了同一個師父門下,感情十分要好,也一起修煉,師弟的修煉天賦高,師兄卻不行。有一天師父突然說要傳位,為此把兩個人召來,說是叫師兄弟兩人當著門派弟子的麵一較高下,誰贏了誰當掌門。”

“師兄卻是當場記恨上了師父,覺得師父偏心,因為師弟的武功要比師兄好很多,比師父還要好,在比賽那天,師兄就專門找了隻很厲害的妖怪,連師弟也打不過。於是師父為了保護兩個徒弟死掉了,最後來了個和尚才打敗了那妖怪,門派弟子都在責怪師弟為什麽救不了師父 ,師弟傷心的躲起來,而這時師兄卻過來告訴師弟真相,師弟就崩潰地自殺了。”

說完,白囚衣很久沒有說話,久到一千以為白囚衣已經睡著了。

“仙人,把所有人都殺了,把責怪你的人,嫉妒你的人都殺掉,就不會難過了。”

一千扭過身子,一隻手按住白囚衣的脖子,手指感受到手心下跳動的血管,他抬起頭笑的不諳世事。

問道:“仙人,這裏的傷疤還疼嗎?”

脖子處被靈力遮掩的傷痕顯露出來,猙獰又恐怖。一千麵向白囚衣半坐在白囚衣懷裏,他抬起白囚衣的手腕,那裏有一道新的疤痕,接著他又起身褪去白囚衣身上的外袍,褪至手肘處,隔著一層薄薄的裏衣,依稀可見在背後上有幾十道鞭痕,以及被利爪貫穿的傷痕。

一千犯嘀咕道:“傷口還真是多,這麽寶貴的血都浪費了。”

暴殄天物。

黑氣繞了一圈蒙在白囚衣的眼睛上,一千站在地上,伸手掰起白囚衣的下巴,欣賞性地打量此時陷入昏迷的人,而昏迷不醒的人睫羽輕顫,漂亮的眉頭緊蹙著,似乎是陷入了夢魘之中,如果此刻白囚衣醒著,一定會吃驚眼前一千的模樣。那可以抱在懷裏的小小一團,拔高成了大高個,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透著鬼氣,白發如瀑。

吸食鮮血的惡鬼抬起白囚衣的手腕,尖牙沒入白皙的皮膚,湧上來的鮮紅血液將他灰白的唇染上緋色,唇如胭脂,勾魂的厲鬼攝人心魄。

他們的姿勢曖昧至極,一千單手半撐住床,半抱不抱地把人攏在懷裏。

他也沒有想到白囚衣的血液療效這麽好,光是一點就足夠他恢複八九成的力量,支撐他恢複自己死前的樣貌,對比下來,靠瘟疫吸食凡人的壽命竟還不夠看,要不是白囚衣的情緒波動很大,他還沒有把握可以讓仙人短暫地沉睡。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千警覺回頭道:“誰?”

“是我。”那人將門關上道:“大人,你的行為太過大膽了 ,外麵還有妙音閣的人和他的弟子,明目張膽地用鬼氣圍住屋子,對他下手太容易被發現了。”

“輪不到你來提醒我。”一千把白囚衣的衣服拉上道:“外麵的人還不至於讓我忌憚,記住你自己的身份,然後給我滾出去。”

“大人,我一直都記得,但是我來隻有一個請求,請你放過陳家父女。”

“惺惺作態。”一千不耐煩道:“我們剛來人界不久,力量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你能恢複成年的體態,想來也殺了很多人。所以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別杵在這。”

他撩起白囚衣的發絲,眼神不滿地瞥向門口的人道:“怎麽,難道你想看著我辦事?”

一千最討厭別人在他進食的時候打擾他,看在是同族的份上,一千才打算放他一馬,進來的人麵露尷尬,想必是誤會了什麽,但是一千不想解釋,這樣也好,其他鬼才不會覬覦他的食物。

如果白囚衣的血有奇效的事被散播出去,暗中窺探的人也是個麻煩,雖然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一千看上的東西又怎麽容得下其他人染指,分得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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