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玩笑的吧(1 / 2)







你開玩笑的吧

玄燁站在河邊,靜靜地低著頭看著湖麵,像是監牢裏他抬頭看到的第一個人般,平靜的湖麵冒出一個腦袋,然後他就笑了。

走幾步下河,玄燁擁上河裏冒出的身影,臂彎裏的人身體一僵,但還好也沒有反抗。

他真的是舍不得讓白裘易多走一步,多受一份疼。

“玄燁,我要繼任了。”

“好。”

“玄燁,我要殺你平民憤。”

“好。”

玄燁心疼無比地抱住懷裏的白裘易,他的殿下還是要扛起屬於自己的責任。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是死人,是魂,沒有心的,不會痛的。

兩個人回到深海,回到鮫人族。早早等候的徐誌遠和翼千見到兩個人,吩咐守衛押下玄燁,迎著白裘易回去房間。

兩個人擦肩而過,玄燁抬手又垂下,白裘易瞧見沒作聲。

回到房間,翼千給白裘易換了身深藍色繁瑣的飛魚服。

鮫人族崇尚大海,自古得到深海的庇佑,族人便以深海的藍色為尊,顏色越深身份越尊貴,深海色很配白裘易的魚尾。

金繡繁麗,極致尊貴優雅,翼千就用一隻手給白裘易穿好,外鬆內緊十分合身,發絲用無暇珍珠冠了起來。

白裘易的眼睛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美雖美,卻也壓抑像是積攢無數的悲傷。

鮫人族王子是大海的子民,是海裏最自由的靈魂,卻裝束得一絲不茍。不見往日裏一身外袍在海裏遊得肆意,放聲大笑的身影。

玄燁再見白裘易是在陸地上,他的殿下金貴非凡,一身華裝,身邊還是簇擁著一堆人。

宛如初見。

“玄燁,你還有什麽要說?”一會沒有見,白裘易的情緒穩定不少,聲音也沒有發抖。

“殿下,我沒有什麽要說的。”

玄燁當然知道,白裘易這是在給他辯解的機會,隻要他說進攻鮫人族不是他的,白裘易就會放了他。

隻要他說一句,白裘易就會無條件相信他。

可他一個字也沒有說,如此,白裘易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近玄燁腳下的草垛。正午得太陽很大很刺眼,陽光閃的玄燁看不清白裘易臉上的表情,隻是他的殿下眼角處在發光。

鬼族在陽光下最弱,鮫人族還特地挑個了太陽最大的正午,顯然是要他魂飛魄散。

煙在他的腳底下生起,熊熊烈火在玄燁腳下燃燒,溫度高得讓人快化了,除了白裘易,鮫人族都在水裏泡著,每張人魚臉卻是想要將他生吞活剝掉。

不過,玄燁知道這個火奈何不了他,他抓住困住他的籠子,在白裘易靠近時,逮住人的衣襟狠狠一拉。

玄燁親得很慢,悠遠十足,想著以後再也親不到了,便也親得纏綿繾倦。赴死前的一吻,怎麽親倒也回本。

“殿下,我玄燁願意向你獻出心臟,將整個鬼族獻給你。”

他以為自己是沒有心的,可是當手掏進胸膛觸碰到溫熱跳動的血肉時,玄燁腦子裏隻有一句話。

原來他也是有心的。

捧著手裏的心臟,指尖遺留細膩的觸感,白裘易耳邊接連響起鬼族落網後族人的歡呼聲蓋過玄燁失去氣息倒地的墜落聲。

鬼族首領被殺,鬼族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噗通,噗通,心臟在他的手掌上有節律地跳動。

“你為什麽還活著,你為什麽沒有死。”尖利的聲音吸引了白裘易的視線,他看見鬼族的小孩大吼著,然後被身後的鬼族捂住嘴巴。

“我為什麽會死?”

“詛咒,詛咒,我們首領死了你也活不成,除非……”說話的孩子聲音一停,顫顫巍巍地指著白裘易手裏的心臟。

“除非其中一個人自願獻出生命。”

其實,玄燁的謊言真的很拙劣。

“笨蛋。”

愛和不愛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白裘易打開籠子,在族人的注視下把心臟塞回玄燁的胸腔,然後把人抱出籠子,一步步向外走。

鮫人族魚尾化腳,代價是踩在地上如同腳踩刀尖,步步生疼不見血,仿佛拿刀剜在內臟上。

除了白裘易,鮫人族還沒有人傻到去陸地上受罪,因此沒有人來阻止白裘易,也阻止不了。

“殿下,你這是要做什麽?”

白裘易沒有看徐誌遠,有條不紊地擦去地上的符號那是為了絞殺鬼族專門設下的陷阱,一群鬼族就看著他鬼畫符地添上幾筆。

在大致不變的基礎上,白裘易把殺陣改為了法陣。

“長老,鮫人族的血脈看來要斷送在我的手裏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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