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公,絕世無雙(1 / 2)







範公,絕世無雙

白囚衣手指輕撫著那張用古銅色火漆封印的信函,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心中權衡著什麽。

身邊一千正在熟睡,鬼是不用睡的,但是一千現在的狀況是半木偶半鬼。

變成木偶似乎對一千的影響很大,變得嗜睡麻木,披下來的碎發遮住黃棕色的另一邊臉。一千仿佛做了個甜美的美夢,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傻笑著。

白囚衣久久凝視著這一畫麵,良久未動,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地給一千拉好被子,嘆息道:“其實我和你很像的。”

兩個人都一樣可憐。

而睡著的一千似乎更像活人,更具有活人的生氣。

手裏夾著疊起來的兩封信存在感極強,瞟著工工整整,規規矩矩的字跡,白囚衣心塞地將兩封信放在床頭,起身要走卻被扯住衣服。

床上一千睜開眼睛,一隻手拉住白囚衣的衣角,眼睛亮亮地看著白囚衣,而另一隻眼睛的眼眶裏卻是平坦的木頭平麵,死寂無光。

白囚衣心裏一咯噔,一千先跪在床上起身,氣息先一步籠罩住他,緊接著手臂環住白囚衣的肩膀。

一千柔聲道:“哥哥,我們兩個沒有人要的就互相成為對方的依靠吧,所以不要丟下我了。”

柔軟的蠶絲衣料透著剛起床的熱氣 ,滿滿的舒適感湧上心頭,白囚衣眉頭不禁舒緩,他依戀地向下埋了埋臉,話音穿過衣服講出悶悶的。

“好,這次我們一起麵對。”

他給一千看了兩封信。

信件是崔裴玉寄來的,而內容是他們將在魔族見到的一切告知天下,各個門派決定聯合起來討伐楓納。

而四大門派聯合起來討伐一個還是顧清門掌門的人,這在修真界是何等罕見的事情。但楓納不再是當年那個乖巧聽話的徒兒了,他已經背叛師門,投靠了魔族。

而另一封信則是寄給陳言的。

陳公遠在信裏問候,陳言近來是否安好,陳稚茵有沒有給陳言添麻煩,若是添亂了還請陳言多多包涵,若是有空的話,就回來看看一次。

已經好幾年未見,寄出去的信一封沒回,這封信也是寄到了白囚衣的手上,陳公遠應該也猜到了情況。但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鍥而不舍地寫信,寄信。

要是有一天能收到回信呢,陳公遠保持著這個信念,一直寄了幾年。

深吸一口氣,白囚衣默默把其中的一封信交給一千,“拿給陳言吧。”收起另一封信,白囚衣決定和一千親自前往。

他需要親眼看看楓納究竟想要做什麽,他想要看看楓納究竟有何長進。

一千依白囚衣所言把信給陳言,陳言折起來放在懷裏看都不看道:“我知道了,我們和你們一起去。”

陳稚茵躲在門框後邊偷聽,離三人有幾米遠,見到幾個人去看她,腦袋迅速縮進屋子裏,不見了蹤影。

陳言道:“她走不了。”

陳言是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既不殺了繼承陳稚茵身體的鬼族也不放過繼承陳稚茵身體的鬼族,然而白囚衣也沒有問,他尚且自顧不暇,也沒有閒心管陳言的事情。

幾個人踏入魔族地盤時,天空如同被墨汁浸染般昏沉而陰暗。四周傳來低沉的戰鼓聲和金屬碰撞聲,在這片土地上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四大門派的人清一色弟子服在一片黑色的魔族大軍裏十分突兀,白囚衣一眼就望到了崔裴玉,沈苔霖和範公。

多年未見,範公臉上多生了幾根皺紋,仍然白發滿頭,看著愈發衰老,唯一不變的還是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神情。

哪怕天機閣的弟子不擅長武力,精通算卦和觀星奇術,卻衝在討伐大的前頭是個錯誤的決策,站在最前頭的範公依舊神情淡淡,淡然到仿佛窺破天機,順應天道而為。

終於,在一片由黑曜石構成的廣場上,白囚衣目光如電般鎖定了站在君臨淵身旁的楓納,徐誌遠和董三庚。

楓納身穿一襲赤紅長袍,與周遭黑暗形成強烈對比;麵容依舊俊朗卻多出幾分森冷之意。

“師尊。”楓納開口道,“你終於來了。”眼睛掠到白囚衣身邊的一千,微微皺眉。

君臨淵站在高台上俯視兩人,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全是興味:“楓納我倒是要看看你願意付出性命的忠心。”

仙門的目光瞬間集中在白囚衣身上,幾年前的仙鬼大戰後,很多人就再也沒有見過白囚衣,四大門派都被楓納埋在鼓裏。

這會兒白囚衣的出現,就好似天神降臨,崔裴玉也沒有想到白囚衣真的會來,徒弟對師父有著齷蹉逆反的心思,白囚衣不應該避之不及,竟然還上趕著向上湊。

白囚衣沒有言語回應,隻是緩緩拔出腰間掛著玄鐵重的卻邪劍。劍刃微顫發出悅耳之音,在這死寂之地格外清晰。

“好!”楓納大喝一聲,“魔君,今日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忠心。”

話音剛落,整個廣場仿佛陷入了壓迫性寂靜中。下一秒便是雷霆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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