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想的(1 / 2)







到底怎麽想的

白囚衣枯燥乏味的泡藥生活裏多了一抹亮色,儘管亮色過於刺眼,過於嘈雜。

大清早,藥王穀的弟子有條不紊地采藥,曬藥,煉藥,每個人都有活乾,都忙活著手裏的活計,整個藥王穀也就隻有三個閒人。藥浴結束穿起衣服後,白囚衣來到院子,半倚半靠在廊道的朱漆圓柱注視著院內,嘴角慢慢勾起淡淡的淺笑,院內董三庚推開黏在他身上,狗屁膏藥似的君臨淵厭惡地蹙眉快走,急匆匆地想要撇清關係。

昨夜,董三庚和君臨淵放下狠話,要是藥王穀掌門不允許他們住進藥王穀,就把整個藥王穀炸了,掌門隔著麵紗和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長嘆一口氣,打開藥王穀的大門。

董三庚眼睛一挑,低頭疾走幾步,很快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看熱鬨的白囚衣,立馬變換方向朝著白囚衣走來。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董三庚惱羞成怒地看著白囚衣臉上殘餘的微微笑意怒道:“還不是你徒弟害的。”

追上董三庚的君臨淵搶答道:“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仙尊教育有方,教導出一個好徒弟。”

話裏話外的嘲諷,白囚衣有沒有教導出一個好徒弟,幾個人都心知肚明,可是斯人已逝,討論一個死人,找死人的過錯顯然沒有必要,這番話白囚衣聽聽就過也沒有往心裏去。

他反問道:“董少俠,你已知楓納死了又為何還要糾纏住到藥王穀裏。”

董三庚鼻子裏哼了一聲,按住在身上不安分遊走的君臨淵的手,惡狠狠道:“仙尊,你在藥王穀的原因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你既然已經進入藥王穀,說明楓納還有的救。”拔出寒光朔朔的寶劍,眼裏閃過一絲憤怒,“隻要你救他一次,我就殺他一次!”

“好,等我救回來。”那也要先救的回來再說,這句話在白囚衣聽來簡直是祝福的天籟之音。到時候有他在楓納再怎麽說也不會被董三庚殺死,因此白囚衣很愉快地應下。

他的反應落在兩個人眼裏,董三庚被搞得一時不知所措,就連君臨淵也停下調戲董三庚的舉動,兩個人看著白囚衣就像是看一個腦子不好的人。

有人要殺你的徒弟,你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答應,君臨淵定定地盯著白囚衣,一改平日裏風流浪蕩的模樣,眉眼裏多了少許的認真,董三庚一介武夫此刻還摸不著頭腦。

君臨淵目光如劍,扒開白囚衣隱匿回避的小心思問道:“仙尊,楓納就算回來了又怎麽樣,你要如何對待他的感情,像楓納還活著般逃避他的感情,這樣你救回來還有什麽意義?”

白囚衣躲開君臨淵目光如炬的視線,他不是沒有思考過這些,但是他依舊不打算回答白囚衣隻是自顧自的離開。

盤膝坐在藥王穀的靈台之巔,四周香煙繚繞,幽蘭隨風搖曳。他閉目凝神,雙手結印,咒語從唇間低吟而出,如同天籟之音,在這寂靜的山穀中回響。

"彼岸花開,魂歸故裏。楓納啊楓納,以我仙力為引,請迷失在歸途裏魂魄得到指引……"

隨著咒語的逐漸加深,一具精致的小人偶懸浮於他麵前。它是用稀世珍木雕琢而成,並沾染了楓納生前氣息的代理品。突然間,人偶微微顫動起來——仿佛有生命般。

白囚衣睜開眼睛,望向那似乎即將蘇醒的小人偶。他聲音溫和而堅定:"楓納, 你可願歸來?"

就在此刻, 人偶傳來了一個微弱卻清晰可辨的聲音:"你愛我嗎...師尊?"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白囚衣沉默不語, 那雙曾經指點江山、鬥轉星移的手指輕輕抖動著。時間像是被拉長了一樣漫長。

過了許久, 白囚衣再次開口:“楓納... 可願歸來?”他試圖掩蓋心中湧動的情感波瀾。

然而這次, 小人偶沒有任何反應——沒有聲音, 沒有動作, 宛如失去了靈性。

白囚衣緊鎖眉頭, 再三重複問道:“楓納!請告訴我... 你是否還願意回到這個世界?”但無論他怎麽呼喚或是加深咒語中蘊含的力量, 小人偶都再無先前那般活潑躍動。

最終隻能聽見風聲拂過藥王穀頂端那些孤獨樹梢發出沙沙響聲;連同白囚衣內心深處最後一絲期待也隨之消散。

長嘆一口氣後, 白囚衣緩緩站起身體結束招魂儀式。“既然如此......”話未說完便化作一陣清風離去——留下那個靜靜地躺在靈台上、已無半分生機跡象的小人偶獨自麵對茫茫夜空……

愛?

師徒倫理?

楓納死前白囚衣不承認愛自己的徒弟,死後意識到但依舊固執,承認愛自己的徒弟於白囚衣而言如登天般困難,要親耳聽到白囚衣說愛自己的徒弟如同要他的命。

夜幕降臨,藥王穀內燈火通明,一切靜謐而神秘。君臨淵輕步走近白囚衣,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仙尊,招魂之事雖未成,但人生豈能儘如人意?請隨我到房間裏一解千愁。”君臨淵語氣平和,桃花眼微眯挑逗,整個人看著就是不正經的吊兒郎當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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