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搗亂!”
我微微皺眉,做了個口型,把房門輕輕帶,站在門邊,臉帶著不卑不亢的笑容,好地打量著書房裡的布置,卻見兩側牆,都擺著老式紅木書架,書架裡堆滿了書籍,斜對麵的牆壁,則掛著一幅對聯,很是醒目,麵以楷書寫著:“兩袖清風處事,一身正氣為人。”
這幅對聯顯然是周鳴鳳親筆所提,字字嚴謹,一絲不苟,結體堅毅消瘦,遒勁有力,而細微之處,卻又不乏婉轉柔媚,綿裡帶剛,神形兼備,極有大家風範。
站在門口,等了有十幾分鐘,周鳴鳳才批好件,把筆丟下,拿起茶杯,看了我一眼,沉聲道:“嗯!坐吧!”
“好的,周書記!”
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在周鳴鳳的身邊,表情很是輕鬆,坦然麵對著這位省委副書記的審視。
周鳴鳳喝著茶水,看了我半晌,才輕聲地問道:“那輛路虎攬勝是你的?”
“是的,一位朋友送的。”我微微一笑,那輛路虎攬勝的確是太過招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意,經常有人會這樣發問,自己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那位朋友倒真是慷慨!”
周鳴鳳淡淡一笑,摘下老花鏡,丟到旁邊,揉著腦門道:“你和璟雯是怎麼認識的?”
我笑了笑,輕聲地道:“前些日子,和朋友一起去陽江遊玩,我和璟雯小姐有幸見麵,聊得很是投機,幾次接觸熟悉了。”
“陽江市?”周鳴鳳嘴角含笑,拿手敲著桌子,半晌,才冷冷地問道:“沒有去賭石吧?”
我心頭一跳,不知周副書記這話是什麼含義,不過,周璟雯曾經講過,出極品帝王綠的事情,她沒有告訴過父親,既然這樣,自己也隻能跟著隱瞞,微笑著道:“沒有,我們隻是去那邊轉轉,看看熱鬨,很快返回玉州了。”
周鳴鳳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道:“聽那邊的一位老朋友提起,前些日子,陽江市賭石市場開出了極品帝王綠翡翠,當地都轟動了,電視台記者也要去采訪,可沒找到人,隻聽說開出翡翠的是個年輕人,拿走翡翠的,卻是個開著紅色保時捷的女孩子。”
我暗自吃驚,知道這是周書記在提醒自己,他已經知道賭石的事情了,笑了笑,若無其事地道:“周書記,那兩人真是夠幸運的了,我雖然不懂賭石,但也知道,能開出極品寶石的幾率很低,好些人窮極一生,都難以如願。”
周鳴鳳淡淡一笑,沒有接話,隻是瞥了我一眼,抬頭喊道:“張姐,給客人倒茶。”
“好的,這來。”外麵的保姆聽了,趕忙沏了一杯茶水,送進了書房內。
“謝謝。”
我接過茶杯,衝著老太太微笑示意。我心裡清楚,周書記讓保姆送茶,實際是表明了一種態度,對於自己剛才的回答,感到很滿意,假如剛才口風不緊,把實情講出來,會讓人覺得嘴巴不嚴,守不住秘密,還有邀功請賞之嫌,那印象會打幾分折扣。
保姆送茶水,轉身出去,輕輕帶房門,周鳴鳳的表情也變得舒緩了許多,不像剛才那樣嚴峻,他摸起書案的硯台,隨手把玩著,意味深長地道:“璟雯年紀還小,不太懂事,做事也很魯莽,起佳瑜要差很多,總是讓我擔心。”
到了此時,我更加確信,對於自己和周璟雯,沈佳瑜之間的事情,李書記已經是洞若觀火,了然於胸了。
這倒讓我少了一些顧慮,稍作思索,含蓄地道:“周書記,不必擔心,璟雯隻是剛剛參加工作,性子還沒有打磨出來,時間久了,自然會沉穩許多,不會給家裡添麻煩的。”
“但願吧,這個寶貝女兒,很是任性,我這個做父親的,拿她也沒有辦法!”周鳴鳳苦笑了一下,臉現出一絲無奈之色。
他即便身為省委大員,位高權重,城府極深,可在對待子女問題,也和天下間普通家長一樣,總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管深了不是,管淺了也不是,兩頭都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