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風輕雲淡地說道：“那我們就來賭一把好了。”</P>

她嗓子有些乾澀：“賭什麼？”</P>

他笑了笑，走到一個神像下的石台邊，指了指說道：“我們來聆聽神諭，看看神明到底傾向誰？”</P>

這是非常古老的一種占卜，雪澤神社也是有的，她的父親當年就是憑借某種神秘的祈禱儀式得知了思兼神的諭旨。</P>

“賭就賭。”</P>

他們猶如站在天平的兩端，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走向。</P>

細針紮破了手指，她和羂索同時搭在凹槽上，兩段來源不同的血液流入，緩緩拉扯。</P>

最終，隻留出來羂索的血液，顯而易見，他的意誌占據了天平傾倒的一端。</P>

“怎麼會？”她皺起眉頭：“這不可能！神明怎麼可能會偏向你？”</P>

羂索走回她身邊，笑眯眯地說道：“因為我就是為這樣偉大的使命而誕生的，人類的終點將由我來引領。”</P>

“你在開什麼玩笑？”</P>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顫抖：“這樣的結果……我不相信……”</P>

他的手不知何時緩緩覆上她的臉龐，遮蓋了她的雙眼，俯身在耳邊說道：“憑空創造活人的生命？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威能嗎？”</P>

“那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P>

“而神明，隻會眷顧我。”</P>

“我已經為此付出了千年的努力，而你，雪澤露子……你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搞不懂。”</P>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流下了一行清淚。</P>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痛苦地抱住腦袋，一遍又一遍地呢喃。</P>

他施施然收回了手，慢條斯理地說道：“任何違背曆史潮流的人隻會失敗，所以我勸你不要做所謂的掙紮。”</P>

虎杖悠仁注定會成為宿儺的容器。</P>

還會有更多生命因此消亡。</P>

包括她的養父母，她的學生，她的朋友，所有，所有，都將化作虛無。</P>

可是那樣的事她一點也不想看到。</P>

她伸出了自己纖細蒼白的手：“為什麼我什麼也做不到呢？”</P>

“所以我的誕生就是為了見證這慘淡的一切嗎？”</P>

她緩緩癱倒在角落邊，兩眼盈滿了絕望。</P>

一雙木屐悄悄進入了視野。</P>

“你還是這副狼狽的模樣。”</P>

一片乾淨的手帕遞了過來，脖子間的冰棱吊墜叮當作響。</P>

露子胡亂抹去眼淚，模糊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晰：“裡……裡梅？”</P>

白色妹妹頭，兩側帶著紅色的挑染，一身黑白相間的袈裟，麵容平靜。</P>

儘管已經和千年前不同，隻看那一眼，她就認出來了。</P>

“快起來，頭發亂糟糟的，一點也不像宿儺大人會喜歡的樣子。”</P>

她一噎，趕緊從地上爬起來。</P>

裡梅輕輕地擦拭了她臉上的淚痕，有些疑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一直待在容器的身邊嗎？”</P>

“我……”她帶著哽咽敘述了自己的經曆。</P>

“……”裡梅表示沉默。</P>

“你這個蠢蛋女人，隻需要收集手指等著宿儺大人複活就好了，乾嘛做這些多此一舉的事情。”</P>

轉頭一看她淚汪汪的表情，嚴厲責怪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P>

“好了，快去洗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