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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是誰?」他輕飄飄地問我。

我脫口而出:「一個人渣。」

他扶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微動了一下。

「是嗎?」他淺淺笑了笑,「能被你記恨也是他的榮幸。」

聊天間,車子已經到了我家門口。

我看著小區門口,猛然想起一個事,「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我上車後心事重重,完全忘記跟他說地址了。

他停好車,下車來給我開門,「我哥給我發了定位。」

原來是這樣。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他笑著問。

「沒了,謝謝。」

跟他告彆後,我快速上了樓。

跑到樓上,我反鎖了門,就去洗漱。

洗漱完我拉窗簾,看到那輛黑色大奔還停在小區外麵的車位上,車門旁邊靠著一個人在抽煙。

他不是說要去市裡?

怎麼還沒走?

懷著疑問,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鹿城和我被人埋伏,我腿受傷了根本走不了,我以為他會殺了我這個累贅。

結果他把我抱進了山洞。

我們餓了三天三夜,山洞裡的蛇都被他抓來吃了,還逼著我生吃。

我接受不了,我寧願餓死也接受不了。

「有寄生蟲。」我哭著拒絕。

「人都要死了,怕蟲?」他簡直想錘死我,「好歹吃一點啊,大小姐。」

「不要,反正有我,你也跑不了,你殺了我吧。」我說什麼都不肯。

他氣得不行,暴躁地吼我:「知道自己是累贅,還他媽矯情。」

後來他出去了,冒著被殺的危險,去溪邊抓了幾條魚回來。

簡單處理了,惡狠狠地扔我麵前。

「洗過的,內臟清理好的,沒蟲。」

「我……我沒吃過生的,腥。」我覺得我再多說一句,他都會滅了我。

「那是不是我還要去給你找點芥末啊?」

我拿著魚,一邊哭,一邊往嘴裡塞,他站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最後蹲下來看著我。

「哭什麼,活著走出這裡,你要吃什麼都給你買,你要天上的月亮,老子都給你摘。」

他難得溫柔地哄著我,告訴我生魚吃了能迅速補充體力。

「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我望著他。

「怎麼,還想跟我死在這裡,跟我埋在一起?這麼喜歡我?」

「不要。」我一邊抽泣一邊道,「我怕我爸媽這輩子都找不到我埋在哪裡。」

他不說話了,隻是頹然地坐在一邊。

「鹿城,你沒有父母嗎?你為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裡?」想著要死了,我乾脆豁出去了,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沒有。」他很生氣。

「每個人都有父母,你怎麼會沒有?」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甚至想勸他向善,「你父母知道你做這些事該有多傷心。」

「我勸你閉嘴。」他眼神都開始不對了。

但我不怕他。

「你知道你害了多少家庭嗎?你不能因為你沒有父母,就害得所有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人?做個好人?」他捏住我的臉,「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縱容了,跑到我頭上拉屎了啊?」

後來我跟他吵架了,一邊吵一邊哭。

他氣得不行,「我真是欠的,讓你吃飽來氣我。」

「有本事活著出去再跟我頂嘴啊。」

他最後背著我翻山越嶺,腿上被劃得直冒血。

嚇得我又哭了。

「哭什麼?」他停下來看著我,「活著出去,我就允許你去見你父母一次,行了吧?」

他以為我是想父母了,卻不知道我是被他腿上的傷嚇哭的。

「你流血了。」我哭得更大聲了,「行。」

可是他就是一個騙子。

後來他的手下找到了我們,我們活下來了,他卻對讓我回去見我父母的事隻字不提。

果然混蛋的話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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