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暴雨傾盆。
銳雯在雨幕中站了許久,看著雨幕中的另一個人,微笑開口。
“好久不見。”
德瑪西亞的法師袍總是透露著一種簡約與淡漠的氣質,純白而又精細的不了,被雨淋濕了之後,也是白色。
和銳雯有些襤褸的模樣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諾冬冷冷地注視著銳雯,漸漸的,漸漸的,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怎麽,不再像狗一樣跑了?”
“喂喂喂,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明明是戰略性撤退好不好,沒文化真特娘的可怕……”銳雯不屑地撇撇嘴,忽然注意到諾冬的身後,那些在雨幕中有些模糊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你的人好像少了幾個。”
“幾個愚蠢的家夥罷了,話太多,就讓我殺了。”
“牛比!”銳雯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連自己的人都下得去手,讚一個。”
諾冬冷哼一聲:“你又何嚐不是?”
“這個我就趕不上你了。”銳雯有些羞愧道,“有兩個家夥是自己偷偷溜走的……”
“這樣啊……”
諾冬從懷中慢慢地取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而在取出書冊的瞬間,銳雯甚至感覺自己的勢都微微凝滯了一下。
那本書冊很薄,很舊,就像是從某本書上撕下來的一樣——然而就是諾冬手中這單薄的有些淒慘的書頁,卻讓銳雯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那****用炎獄困住自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到這樣的書頁。
但是今天,隻是第一個照麵,便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
殺意已決啊……
諾冬望著若有所思的銳雯,冷冷一笑:“抱歉,沒有讓你活過今天的打算。”
銳雯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
或者說,隻是無所謂地小小。
“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在想,學院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隻是用了短短的七天,便把一群嬌生慣養的天才們弄成了一群殺伐果斷的家夥……”
“我沒有嬌生慣養的經曆。”諾冬伸手指了指臉上有些猙獰的疤痕,“所以它一直都在。”
“經曆過戰場的人都沒有幾個是正常的,要麽畏懼,要麽是個瘋子,要麽和你一樣,對戰爭充滿了……欲望。”
“那麽你呢?”
“我?我怎麽了?”銳雯有些無辜地攤了攤手。
“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經曆過戰爭,否則,你怎麽可能抵禦住我的殺意。”
“經曆過又如何,沒經曆過又如何?”
“那麽你是畏懼,是瘋子,還是……渴望?”
銳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都不是,我和你們那幫傻比不一樣,我是個正常人。”
嘲諷的話語落下的瞬間,殺意驟臨!
銳雯得意的笑容慢慢冷卻,變回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看樣子你都準備好了?”
“隻差你的命。”
“隻差我的命?”銳雯微微挑了挑眉,望了望四周劍拔弩張的眾人,最後看向了諾冬。
“既然你的目標隻有我一個人,那就換個地方打,不然波及到他們……那應該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諾冬冷冷一笑:“也不會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銳雯微笑著看著諾冬,然而在下一刻,枯葉暴亂,黑色重劍拔地而起!
他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同樣消失的,還有諾冬,可與銳雯不同的是,眾人看到了他的離去。
一條火龍從眾人的頭頂呼嘯而過,灼亮了有些昏暗的雨幕!
他站在龍首之上!
……
劍拔弩張。
劍隻出鞘一般,弩張,卻未有一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