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門口的確站著一位書生。
嗯,應該是書生,如果不算他背後的那柄黑色重劍的話。
大概是走了很多路的緣故,細雨中的書生顯得有些風塵仆仆的模樣,素白的書生袍的下擺微微有些褶皺,銀色的劉海微濕,不再顯得那樣細碎;有些乾淨的麵容,嘴角還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很難讓人生出厭惡的感覺。
年少的書生雙手隨意地放在衣袍的兜兜裏,安靜地望著兩人。
如果說一位白銀初階修行者敢這樣大大咧咧的站在領主府門口的話,恐怕早就被一個冰冷的眼神嚇退,然而兩位迫近鉑金的強者卻並沒有不耐,也沒有冷冰冰的樣子,反而眼神中多了一分凝重。
他們認得那書生袍,或者說,他們認得書生袍上麵,很是好看的徽記。
戰爭學院……
學院的學生在求學其間是不允許離開學院的,而能夠代表學院入世,去行走天下的學生,恐怕也隻有那極為神秘的滄海閣與白雲澗了罷。
莫非眼前的少年,便是那樣一位深藏不露的絕世天才?
左邊的人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一杯醉茶,站起身來,身子微微前傾,略帶些肅然與恭謹,沉聲開口道:“學院入世的學生?”
還禮,書院禮。
隻是接下來的動作卻沒有了書生的樣子——銳雯輕輕躍上石階,向著左邊那人拋過去一封書信,而那人看過之後,臉上的肅然卻悄悄放緩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仔細地把最後一句話讀了遍。
“世子殿下的……額……過命交情的……帥到不行不行的……朋友?”
嗬嗬,銳雯在心裏乾笑兩聲,沒有說那隻胖子是在劍架在脖子上的情況下,才昧著良心寫下的這些話。
這樣說來的話,過命交情……也算沒錯。
“字跡是世子殿下的字跡沒錯,語氣也是世子殿下的語氣沒錯,想必您也帶了世子殿下的信物吧……”
“信物?你是指這個?”銳雯從兜裏摸了半晌,才摸出一個黑不溜秋的戒指,在兩人眼前隨手拋了拋,隻是注意到了兩人已經發黑的臉色,便一把攥住,微微疑惑地看著兩人。
“這東西很重要?”
“廢話,要不然怎麽叫信物!”右邊的大漢顯然是個暴脾氣,聲音也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在裏麵。
可是當時那個小胖子就是從布兜裏麵摳出來隨手丟給自己的吧……銳雯頗為無語地想著,卻聽見了左邊的大漢苦笑一聲。
“您手中拿的是艾卡西亞皇室代代相傳的墨戒——沒想到世子殿下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您當做信物,看來您的確是世子殿下十分重要的朋友,隻是不知這次前來,有什麽事情……”
那小胖子辦事還是有些靠譜的嘛……銳雯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幾顆花生米丟進了嘴裏。
“我想見你們的老大,那個叫希言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