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故事與酒(1 / 2)

我叫銳萌萌 夢小凡 1216 字 3小時前






月色很靜,木桌上黑乎乎的油垢也很靜,一行劣酒順著瓷碗的豁口滑下,歪歪扭扭,漸漸變淡。

銳雯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等待著他的答案。

衣袖皺皺巴巴,上麵儘是些汗漬油漬,可因心還是毫不在乎地抹了抹嘴,有些好笑地望著銳雯:“那你以為我是什麽,藏在鬼市裏麵的絕世高手?”

銳雯微微沉默,輕聲歎了一口氣:“因為是第一次來到鬼市,所以對一切的印象都很清晰。阿爾傑這個名字在這裏幾乎是禁忌一般的存在,每個人都不敢提起,即便是提起,也有著深深的畏懼感。死掉的特克斯是這樣,賭坊裏的人是這樣,甚至那個叫做章徹的老頭兒也是這樣……”

“可你不是這樣,老因。”

“記得你第一次跟我提起阿爾傑的時候,就好像在說隔壁家的阿貓阿狗一樣。那種平淡的語氣,給我一種很突兀的感覺。”

“這裏是鬼市。你說你已經活夠了,生死都未曾放在心上,可……”銳雯斟酌了一下詞句,輕飲了一口酒,剩下的幾個字便混著酒氣慢慢吐了出來。

“可這裏是鬼市啊。”

因心靜靜的望著銳雯,眼中含笑:“所以呢?”

“這裏沒有紅袖招,沒有花巷;沒有溢香的酒肆,沒有雅潔的茶樓,沒有尋常的飯館……不用說那些了,就連填飽肚子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這裏,為了活下去,人……是會吃人的。”

“可即便是再艱難,那些傭兵也好,其他人也好……不論多麽卑微的樣子,都會有活著這種渴求,努力活下去,掙紮著活下去。為了活著,所以畏懼,為了活著……”銳雯想起了在傭兵大廳那個叫紮烈的男子,輕呼了一口氣。

“所以會跪下,也會低頭。”

“於是我便想——可以漫不經心地提起阿爾傑的名字,那樣的人會是怎樣的家夥,可想來想去也隻有兩種人罷了。”

“哦,哪兩種?”因心咬了半塊窩頭,大口大口地嚼著,饒有興趣地望著銳雯。

“一種是瘋子。另一種人,根本就沒有把觸碰到法則的人放在眼裏。”

“你不是瘋子。”

“所以,你隻能是第二種人。”

……

酒不解暖,氣氛微涼,乾巴巴的咀嚼聲持續了好久好久。

因心狠狠咽下嘴裏嚼了半天的窩頭,點了點頭道:“說的……好!他娘的我都差不多信了我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的確像你說的那樣,隻要能活著,哪怕是在鬼市這種地方,人也會卑微著、努力著活下去……你初來鬼市,在鬼市邊緣也算半個強者,自然不會體會到那種人不如狗的生活,不過能有這樣的感悟,也是極為難得了。”

“可你還是錯了。”

這六個字的語氣很篤定,很斷然,銳雯不禁皺了皺眉,等待著中年男子接下來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故事,不論是知道某些荒涼的傳說也好,亦或是認識某個很厲害的朋友也好,都是故事的一部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不需要解釋。”

“至於生死,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

“生死看淡是一種氣魄,不是一種選擇。來到鬼市的人不一定貪生怕死,對法則強者沒有敬畏之心的家夥,也不一定是個睥睨天下的高手。”

“你不信?”

因心沒有給銳雯回答的時間,而是慢慢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手上是厚厚的繭,皸裂的縫隙,他用那打鐵數十年磨礪的極為粗糙的右手,向著桌上的空瓷碗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

銳雯怔怔地看著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沒有說話,他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樣一種極為暴烈的方式,來否認自己的懷疑。

這家夥……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

“雖然隻是皮外傷,不過想必你也很清楚,我若是白銀之軀,又怎麽可能被這樣的碎瓷片傷到?”因心笑了笑,從桌上拿過一個新的瓷碗倒滿酒,“現在信了嗎?”

白銀之軀——經過真理淬煉後的軀體,確實不會被這樣的瓷片所傷到,即便是法師一類並不依靠身體戰鬥的人,在砸向瓷碗的瞬間,潛藏在身體中的真理也會自發地起到保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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