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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銳雯還在跟小女孩講著故事的時候,中年鐵匠還在庭院中飲酒。
他似乎有飲不完的酒。
隻是他的眼眸中,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自從那一日,他感受到來自鬼市深處的震顫之後,就已經變了。
之前,是痛苦,無奈,和猶豫。
現在,卻有些堅定。
庭院的中門大開。
在鬼市的夜晚,肆無忌憚的開著。
爐中的火滾燙,空中的月分明。
酒劣,卻香。
他也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庭院的門口走來了一個身影。
當那身影慢慢的走進,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的時候,竟讓人覺得無比驚懼——
那是一具屍骨。
頭顱,脊柱,腐蝕的布掛在身上,卻也無法遮住那灰白的腿骨。
黑色的眼眶中屍蟲還在不安的扭動著,仿佛剛從墳墓中爬出來一般。
這樣駭人的場景,中年鐵匠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連端酒的手都沒有顫抖一絲。
“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骸骨的下巴開始一張一合,簌簌的泥土落下,居然真的發出了聲音。
“你果然在鬼市。”
“不然還能去哪裏?諾克薩斯的不朽監牢?德瑪西亞的放逐之穀?還是暗影島的九幽地獄?”
中年鐵匠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關的住我?”
骸骨沒有作答,而是佇立在原地良久之後,下巴開始了繼續的張合。
“亞索來找你了,永恩。”
“我知道。”
“你不走?”
“我若想走,今晚你便不會見到我。”
“不告訴他當年的真相嗎?非要落得兄弟兵戎相見這樣的地步。”
“真相,什麽是真相?”
中年鐵匠將碗中的酒一飲而儘,大笑一聲:“約裏克,你和易的那盤棋還沒有下完,還閒得蛋疼去管別人的事情?”
“值得嗎?”
中年鐵匠沒有作答,又斟滿了一碗酒,自顧自說道:“可惜你沒有親自過來,那個小家夥也不知去了哪裏,要不然還有人能陪我喝酒。”
……
……
同樣的夜,夜闌堡。
女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窗中,拋出了散落的肢體與屍塊。
屋門緩緩打開,露出了阿爾傑的麵容。
有種病態的紅潤。
“浩永……”
“在。”
陰影中走來了背掛長槍的男子。
“她們……有一個村落,是很久之前從城主府中逃走的侍女建立的村落,裏麵除了一些賤民之外,還有一個小女孩。”
阿爾傑的眼眸已是濃鬱的血色,流出著絲絲癡態與癲狂。
“她叫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