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直到翠色的光暈在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漸漸淡去。

“銳、銳雯先生，你是婆婆說的神官大人嗎？”

“算是吧。”

銳雯笑了笑，總覺得解釋是一種很麻煩的事情，所以乾脆承認。

“已經不疼了……”

小女孩有些緊張地摸了摸後背，小聲道。

“上次琳姐姐受傷的時候婆婆說過，隻有那些大人物才會花很大的價錢請神官大人們治病的……可我又沒有錢……”

銳雯笑著捏了捏小女孩苦兮兮的小臉。

“我嘛，很便宜的。”他從蓬葉中取出了幾粒漿果，在女孩兒的麵前晃了晃。

“這些就夠了。”

“可、可是……”小女孩可是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嘴巴，“上次你明明說很酸的，而且婆婆她們也都不喜歡吃。”

她從蓬葉的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塊布包，像是寶貝一樣遞到了銳雯的麵前。

“我給你帶了這個呢，銳雯先生。”

小小的聲音有些驕傲。銳雯好奇地打開，便看到了昨天女人們帶來的乾澀的黑麻餅。

上麵還被女孩仔細地扣掉了黴斑。

銳雯微微沉默，他知道，小女孩是把她分到到黑麻餅，給了自己。

女孩望著銳雯沉默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銳雯先生……”

“沒事，隻是想到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對啦……”

小女孩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從懷中取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

“銳雯先生知道那麽多的故事，是一個很博學的人呢。可是我不認字，婆婆也不會……這本書很多地方看不懂呢，銳雯先生可不可以教我一下。”

“當然不行。”

小女孩希冀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有些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

“你還沒叫我老師呢。”

“嗯？”

小女孩似乎沒有聽清，怔了怔，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真、真的嗎？銳雯先生……”

銳雯望著她結結巴巴又難以置信的模樣，笑了笑。

“叫老師。”

“嗯……老師。”

她小聲道。

……

……

夜月明。

叢林的第三個夜晚。

山洞裏的篝火很溫暖。照在岩壁上的，是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

“這麽晚了，偷偷跑出來，你婆婆不會發現嗎？”

“沒關係啦老師，我很小心的呢，聽到了婆婆的呼嚕聲才敢跑出來啦。以前也有出來洗澡的時候，就算被發現，最多也是回去挨一頓打的……”小女孩輕輕搖了搖小腦袋，琥珀色的眸子閃閃地盯著銳雯。

“老師，今天要講什麽故事呢？”

“嗯……”

銳雯沉吟了片刻，想到了在上一世，法國作家安東尼的名著《小王子》，那是一本很棒的童話。

“今天我們不講中州的故事，我們講一個小王子的故事吧。”

“一個來自其他星球的小王子，你可以理解為其他世界。他被一朵花傷害，然後分別到了六個行星，嗯，世界最後他遇到了一隻狐狸，一隻等待他馴養的狐狸。”

“……”

“……”

“後來，小王子還是走了，他不會回來了。這隻狐狸在最後對他說，她傷心了。但她還是會仍然停留在原地，看風吹過麥田，看陽光在樹梢跳舞。狐狸以前不喜歡麥田，因為她不喜歡吃饅頭。但她遇上小王子過後，她就喜歡上了麥田，因為麥田的顏色是金黃的，小王子的頭發也是金黃的，所以這會讓她想起他，在他永遠離去的那些曰子，狐狸從此愛上了風吹麥田的聲音。”

銳雯靜靜地講完這個故事，小女孩從最初的興奮，再到慢慢平靜，然後到入神，最後是她琥珀色的眼眸中，蓄起了大顆大顆的淚水。

他看著小女孩哭的稀裏嘩啦的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