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這裡選擇了在比賽過程中認輸的,大多都是被抬著下去的,能不能熬過去全靠個人意誌。
莫祁山站在時無憂旁邊,在時無憂向下看的時侯,微眯著眼深思了一番,隨後又笑著搖了搖頭,金黃色的眼掩在晦暗的燈光下看不分明。
比賽逐漸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時無憂和莫祁山都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專心看著下麵的比賽。
徐暮歸和時鬆白的這場戰鬥打了很久,二人都已經打上了頭,雙目赤紅,儘管已經變得鼻青臉腫,血糊了一臉了,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向著彼此攻去。
而最終則是以時鬆白暈倒為結局,莫祁山在看到時鬆白倒地的時侯,就招呼著人下去把他抬去了醫務室。
時無憂沒有跟著下去,她站在二樓的簾後,看著徐暮歸孤山一人站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中,鮮血糊了他半邊臉,他的神情掩在黑暗中,細細看去,可以看得出他連站著都有些困難,身L在細微地發著抖。
可他強撐著不讓自已倒去,如風雪中的鬆柏傲然屹立著。
時無憂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她伸出右手向心口摸去。
她的心正為著眼前的一幕而劇烈地跳動著,而在這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時無憂撫上心口不是為而感受或壓製這難以控製的心跳聲,隻是因為她感到了一些難受。
時無憂閉上眼睛仔細品味這來得突然的難受,想解析著它誕生的原因。
接下來就是裁判上場查看宣布徐暮歸的勝利,而徐暮歸則選擇了終止挑戰也去了醫務室。
這時,莫祁山在把時鬆柏安排後就折返回來找時無憂,雖然看在他的嘛麵子上不會有人去那個包廂,但是放任omega一個人在這個環境中還是有太多不可控的危險了。
時無憂見到來找她的莫祁山後就要求莫祁山帶她一起去醫務室。
一路上莫祁山的心情不錯,甚至可以說開心。
時無憂忍不住問:“你很開心?”
莫祁山望向她。
“當然!”
時無憂有些不解地接著問道:“為什麼?”
“因為馬上就要認識一位強大的新兄弟了,白哥應該也很高興。”
最開始時無憂還有些疑惑,但聽到莫祁山說到時鬆白,時無憂也就理解了。
因為時鬆白這人爭強好勝且不肯輕易服輸,但又卻格外欽佩強者。
如果有人能將他打得心服口服,那麼他一定會通狗皮膏藥那般死死黏上那個人。
“你當初不會也是這樣和他交上朋友的吧?”時無憂看向莫祁山。
莫祁山聞言一笑。
“是也不全是,最開始是我先找上他的,出於各種目的,他一開始不怎麼理會,後來我贏了他一次,於是就這樣了。”
說到這裡莫祁山還無奈地扶額笑了笑。
“確實是他的風格,但你確定徐暮歸會吃這一套”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白哥的事,但我覺得一定能成功。”
莫祁山這句話說得信心記記,好像本就會如此。
時無憂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肯定,雖然不怎麼想承認,但她那個二哥確實有這種本領。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休息室門口,正巧遇到了出來的徐暮歸。
徐暮歸看到時無憂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二人對上視線的時侯,時無憂眨了一下右眼,然後很自然地對徐暮歸展顏一笑,還偷偷地指了指光腦,示意徐暮歸待會看一下消息。
見此,徐暮歸急忙錯開目光,耳尖有些泛紅,好在此處燈光黯淡看不清。
莫祁山也揮手和徐暮歸打了聲招呼。
“好巧啊,徐通學。”
徐暮歸將視線移向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轉身離開了,態度算得上是有些冷漠。
而莫祁山也並不在意,他聳聳肩帶著時無憂進了醫務室。
徐暮歸走了一段距離後才打開了光腦然後看到了不久前時無憂發的消息。
時無憂:[你在外麵等我一下,我很快出來找你。]
徐暮歸不可思議地微瞪大了眼睛,他急忙打字詢問。
[你要一個人過來嗎?]
時無憂:[嗯嗯。]
還附贈了一個可愛的貓貓頭。
但是徐暮歸並不開心,這裡有多亂他是知道的,時無憂獨自從醫務室那出來,萬一遇上了一個品性不好的alpha該怎麼辦。
這麼想著徐暮歸都急出了汗,他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給時無憂發消息。
[你要見我,我來找你就行了,你和時鬆白他們待在一起,這樣安全一些。]
“嗯?你就在這啊!”
徐暮歸剛將消息發了過去,沒走兩步就遇到了往這裡走來的時無憂。
徐暮歸快步上前,圍著時無憂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她沒受什麼傷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時無憂則將雙手打開配合著徐暮歸的打量。
等到徐暮歸鬆下一口氣,他也意識到之前自已的行為算不上有多禮貌,頓時低垂著頭,紅暈從耳後根蔓延到了脖頸。
可惜燈光太暗,時無憂看不到這一幕,但看著突然低下頭來的徐暮歸,時無憂也猜到徐暮歸害羞了。
她挑了挑眉無聲地笑了笑。
時無憂低頭在自已攜身帶著地挎包中摸出了幾瓶治療外傷特彆有效的藥劑。
“omega救濟所中經常會有omega們需要這種藥,所以我也隨身攜帶著有,效果很好,比這裡提供的藥要好了一些……”
她一邊說一邊將東西放在徐暮歸掌中,指尖不可避免的劃過徐暮歸的掌心,嚇得徐暮歸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牆麵。
他不自覺摩挲了手中的藥和不小心被觸碰到的地方。
徐暮歸抿緊了嘴唇,他悄悄抬眸去看時無憂卻見少女正饒有興致地含笑看著他,目光灼灼不帶一點回避。於是他又很快將頭低了下去不敢看。
徐暮歸張了張口,打算拒絕,手也伸了過去。
可還不等他開口,時無憂就將手覆在了他伸出去的那隻手上想將它推回去。
徐暮歸再一次被嚇地退了回去,他還想後退卻發現無路可退,隻能緊閉著眼,想將緊張的情緒壓下去。
比起徐暮歸的慌亂,時無憂就表現得很冷靜。
“不許不要,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麼?”
說著時無憂向前靠近了一步。
徐暮歸感受到時無憂的靠近,他緊張地握緊了拳,低聲回答道:“嗯。”
“這就沒錯了,還有,這藥隻能治外傷,你有空可以去一趟omega救濟所,那裡有醫療艙,可以幫你治療其他的傷,omega救濟所24h全年營業,你隨時都可以去的。哦,對了!你不要認為omega救濟所隻對omega開放,其實任何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去那裡尋求庇護的……”
omega少女在身前不停地講著,徐暮歸恨不得將自已徹底嵌進牆裡,好以此來阻擋omega的視線與聲音。
徐暮歸感覺在繼續下去,有什麼情緒他就很難壓製住了,但是他知道不行也不對,所以不能。
時無憂看著將自已越縮越小的徐暮歸歪了歪頭,她停住之前的話題突兀地問道:“徐暮歸,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徐暮歸聽到這句話驀然睜開眼睛,他錯愕地看著麵前的omega,心跳徹底失去了節奏,他聽見自已詢問。
“什麼?”
時無憂專注地看著徐暮歸的眼睛,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我有點難受,想抱你一下,可以嗎?”
說著時無憂指了指自已的心臟。
昏暗的廊道隻有一盞搖搖欲墜地燈懸停在上方,地下拳場很吵,在這裡依舊能聽到擂台和觀眾席那的嘈雜聲。
omega的眼神過於專注,她看過來的時侯,恍惚間,徐暮歸覺得天地間唯餘他們二人,陌生的不願直麵的情愫衝刷著徐暮歸的理智。
“好……”
徐暮歸有一瞬間晃了神,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脫口而出了那個好字。
而就在他聲音落下的那刻,時無憂就快速地靠近輕輕地懷抱住了他。
徐暮歸方才回歸的理智再次消失,身上的疼痛也仿若被一並屏蔽過去。他感到了很久都未曾再次感受到的安寧。
他閉上了眼,放任自已的片刻的沉淪,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