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樓的樓主阿九是個樓裏蹲,非常宅。除非有人要把玄機樓炸掉,否則她一天天地把自己關在裏麵鑄劍磨刀,連屋都不會出。
她的日常隻有兩件事,回憶之前做了什麽事,回憶之前決定要做什麽事。
記性太差,沒辦法。
能在這裏相逢,阿九很驚訝,陶眠更驚訝。
“阿九……你怎麽沒在樓裏?你出門了?”
不等阿九問他為什麽翻牆,他先發製人。
提起這碼事,阿九還憋屈呢。
“桐山派的一尊祖師像壞了,需要修補。我讓他們把祖師送過來,他們不允,隻好我到桐山派了。”
“祖師像?”陶眠訝異,“這玩意不都是供在室內嗎?怎麽會壞?”
“打雷,被雷劈了。”
“……造孽啊。”
不過陶眠的疑惑仍未被完全解開。
“你和桐山派非親非故,一個祖師像而已,能讓你舍得離開玄機樓,親自走一趟?”
阿九歎氣。
“沒法子呀,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
要說陶眠、阿九和薛瀚他們三個能成為朋友,也是有緣由的。
阿九為了金錢,來是來了,但到這裏就有諸多不適應。
她認床,在這裏睡不習慣。半夜無事,隻好把隨身帶的刀取來磨一磨,打發時間。
她在庭院裏,正磨刀霍霍呢,陶眠就“送上門來”。
“陶郎,你又是為何現身在這桐山派?”
“我來綁架一個人。”
聽說陶眠要綁架,阿九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的神情,而是淡定地點點頭。
“蠻好,有進步。多年前還是綁架雞,現在能綁架人了。”
他們兩人閒聊幾句,阿九的眼神轉到另外兩個弟子身上。
她先注意到了李風蟬。
“呀,榮箏姑娘,你來了。”
李風蟬:?
陶眠有些無奈,給李風蟬解釋。
“阿九記性不好,也臉盲不認人,把你誤認為我的弟子了。”
“原來不是榮箏姑娘?”阿九還茫然,“難道是那位六弟子?六弟子也是女的?”
阿九鑄器的本事過硬,但說話實在沒譜,陶眠隻好給她介紹。
“這才是六弟子。小六,來,見見阿九師叔。”
沈泊舟很聽話,沒輪到他的登場就原地不動。等陶眠叫人了,他才上前幾步,恭敬地彎腰施禮。
“見過阿九師叔。”
阿九含笑點頭。
“蠻好,蠻好。送你的霜寒用著可還順手?”
“回師叔,六船的天資不高,劍藝不精,暫時未能顯出這把劍的神通。”
阿九擺擺手。
“我的劍能有什麽神通呢?隻是結實了點,耐用了些。六船,這把劍的神通,終歸係於你身。
我送你師父陶眠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送了那麽多,也沒見他用。他整日揮舞這那爛桃枝,不也沒有對手麽。”
陶眠聽到前半句,本來以為阿九要誇他,主動邁一步,非常自豪地站好,等待挨誇。
結果阿九貶損他一半,又抬舉一半,踩一腳誇一句,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阿九,我那桃枝可是千年的仙桃樹,可遇不可求,金貴著呢。”
“金貴什麽呀,在你那桃花山,還不是生得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