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有時候錯得多了,陸珩便要他回去罰抄。

陸珩也不介意對他進行體罰,但隻有他修煉不過關時才會。

有一次,陸珩教他多個隔空取物,他總學不會,彙聚全部信念驅動法術,最多也隻能取一個物品。陸珩糾正他如何分出神力,總糾正不過來,一氣之下將他扔到山上的巨石陣裏。

陣中四麵八方襲來石頭攻擊,葉庭元性命攸關之時,終於學會如何分神控製多物,不過自己也被襲擊得渾身是血。

每次體罰都讓葉庭元有所成長,所以他甘之如飴。

葉庭元很喜歡陸珩的教學方式,覺得他並沒有像一開始聽說的那般,對他進行放養模式。他喜歡這樣的老師。

唯一的缺點是,陸珩的規矩太多了。

古板,實在古板。

譬如,吃飯不可說話不可吃得太快,見人必須鞠躬行禮,退下也必須行禮,見人時衣著必須工整得一絲不茍,長輩不可直視,早晚需對長輩行禮問安,不可與長輩回嘴,不可對長輩動任何法術,不可走在長輩前頭,不可疾步而行,不可大聲說話,不可麵露慍色,不可無視他人,不可出言挑釁,外出回來必須回稟行蹤......

這些古板束縛又於修煉無絲毫益處的規矩,葉庭元通通稱為封建糟粕。

不過吐槽歸吐槽,葉庭元卻將這些規矩與自身完美融洽,經過三年的洗滌,他已是出類拔萃的孤月仙尊親傳弟子。

這天,葉庭元正采完山中清露,打算回去給陸珩煮茶。遠遠看見山崖處野花開得正好,他想著摘一些放在陸珩房裏,抬手指尖一定,花徑斷裂,擁簇的花朵落入他手。

施展法術他如今駕輕就熟,剛穿越時他隻能偶爾誤打誤撞使出法術,真正要使用時怎麽也逼不出來。打坐入定多了他就悟了,原來這個世界所謂駕馭法術,就是靠心念。隻要集中心力默念,你自身具備的法術便能如你所願施展出來。

“不好啦——!不好啦,師尊出事了!!”

方禹跌跌撞撞從天梯上連滾帶爬,葉庭元截住他,“師尊怎麽了?”

方禹語無倫次:“剛剛...剛......天上突然空雷巨響,一道巨大的閃電劈向頂峰,我......我擔心,我看到師尊全是血......師弟,你去看看......我要去通知其他仙君.....”

剛剛的巨雷葉庭元也聽見了,不過他正在山洞接露水,並沒有看到巨型閃電。聽到方禹的描述,他扔下東西衝向峰頂。

峰頂,陸珩房內

陸珩跪跌在地上,手掌勉強撐地,他的背上是一個模糊的血窟窿,窟窿周圍布滿蜿蜒的青色血管,十分可怖。正麵看過去,他紫袍狼狽,渾身浴血,搖曳的長明火下,卻是一張得意強硬的臉龐。

若有外人在場,會發現他此刻在自言自語:“我來這個世界幾百年了,毀一個道具又有何懼?”

須臾,陸珩嘲弄地大笑起來:“你不過是個虛擬係統,不必給我施壓天下大任!誅魔劍碎片,我隻毀壞了最後一片。其餘仍安然鎮壓著魔族,我怎麽算害了蒼生?”

沉默片刻,陸珩抑製住嘴角流血的鮮血,說:“哼,毀壞終極道具的懲罰不過如此,回不去便回不去罷!”

“不過——這次我若在這個世界活下來了,那他也不許走!”

這次靜默時間長些,半晌才聽到陸珩似是喪心病狂地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留下來!!”

話音剛落,門外有人撞破房門衝進來,“師尊——!師尊,你沒事吧?!”

葉庭元被陸珩滿身的血嚇得不輕,立即雙手合力施法,試圖給他療傷。

他抹掉嘴角血跡,虛弱笑道:“為師沒事,練功走火入魔而已。”

葉庭元紅著眼眶,手上施法卻不敢停,“怎麽會這樣?大師兄說剛剛巨雷劈在這裏了......”

“嗯,我練功引來的。別費力了,沒用的。”陸珩打斷他,體力不支,倒在葉庭元身上。葉庭元勉強接住人,一摸他的後背傷口模糊,血水淋漓,霎時淚水控製不住。

“這該怎麽辦?師尊。”

“別哭。”陸珩聲音氣若遊絲,“接下來我必須閉關修煉,閉關就沒事了。”

“好......”葉庭元瘋狂點頭,淚珠掉得更快。

“我閉關期間,你要好好修煉。”

“是......”葉庭元哽咽。

“你要等師尊出關......出關給你行及冠禮。”

葉庭元哭著點頭,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受這麽重的傷會不會死,他害怕得不敢想。

陸珩滿手鮮血,本想給他擦淚又停住了,臉上竟露出一絲欣慰,“你為我傷心......這幾年,沒白教養你。答應我一件事。”

“師尊您說。”

“答應我,我沒出關之前,哪都不許去,在山上好好修煉。”

“好,弟子知道了。”

陸珩嘴角溢出一絲笑意,這才放心地暈過去。

與此同時,九州其他仙君都被方禹急召來,一群人風塵仆撲闖進來見情況不妙,立即聯合施法,方禹趁機將葉庭元拖離施法範圍。

木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各仙君在裏頭施法搶救,葉庭元身上血跡斑斑,失魂落魄站在門前。

方禹安慰他:“師尊沒事的,其他仙君雖不如師尊的化神期,起碼也是元嬰境界,救人沒問題。再說,師尊化神期早已半人半仙,沒那麽容易死的。”

葉庭元聽到“死”這個字才轉頭去看方禹,方禹見他雙眼紅腫,立即閉上嘴。

兩人就這麽靜靜在門外候著,期間青雲殿其他弟子也衝上來詢問陸珩情況,被方禹通通打發回去了,葉庭元精神恍惚自動屏蔽了外界聲音。

足足大半日,裏頭才打開了門,葉庭元慌忙進門卻沒看到陸珩身影,連地上血跡都消失不見。他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問誰:“師尊呢?”

“你師尊已無性命之後,其他仙君帶他去青州山矮峰閉關了。”開口的是爽直女聲,此人正是京州山掌門,扶玉仙君。

葉庭元這才發現房中隻剩扶玉仙君和陽州山的清和仙君。

清河仙君打量了他一會兒,問:“你就是陸珩日日養在身邊的葉庭元?”

葉庭元想起不能丟了師尊門麵,立即向兩位仙君行禮道:“是,弟子拜見扶玉仙君、清和仙君。”

清河仙君滿意揪著一絲頭發把玩,言語不那麽正經,“不錯不錯~你師尊沒事,大可放心。你師尊閉關期間,我與扶玉仙君暫代他處理門中事項,畢竟九州仙門不能一日無主。”

葉庭元聞言還未回味過來,就聽他又說:“不過可說好了,他的徒弟我可不帶!!你們練功有什麽問題,去矮峰喊他!看他著不著急,他越著急出關越快,嘿嘿嘿......”

“你別瞎說!”扶玉仙君佯怒,她對葉庭元說:“讓你師尊靜養些時日,有什麽問題來找我。”

葉庭元拱手一拜,“是。”

青州山矮峰,位於他們居住的頂峰的東南麵,高度僅有峰頂的三分之二,緊貼著峰頂垂直而立,常在雲霧縹緲的日子消失不見。它是陸珩的清修之地,設有結界,一般人不可進入。

所以,在陸珩閉關後的日子裏,葉庭元都是麵對著東南麵,作揖跪地,以示晨昏定省,從不靠近打攪。

日月輪換,四季更替,葉庭元在他十七歲那年進入了築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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