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梅衡(2 / 2)







“我便當你是在誇我了。”梅衡看著麵前人終於有了點少年意氣,心中的石頭才降了降。

什麽重擔,將就,苦難,本就不該同溫清川沾邊。他自萬眾敬仰中誕生,又有這得天獨厚的資質,沒有人能比他更意氣風發執劍天涯。

這才是溫清川。

“我自幼習得家族傳承的傀儡術,做的傀儡卻屢次被你所識破。如今來鳩千夜便是和幻魔族做交易,他們用落回天內獨有的靈草同我們的傀儡交換。”梅衡看向溫清川。

“落回天?”溫清川下意識出聲,引得梅衡輕笑。

“我就知道你是為落回天裏的骨香笛所來。”

溫清川無奈地扶額,他就知道瞞不過梅衡,從小到大梅衡總是一眼就看出來他心中所想,活像他肚子裏的蛔蟲。

梅衡拍了拍溫清川的肩膀,“走吧,我同你去一趟。”

“可那幻魔族族長……”溫清川正欲拒絕,卻被梅衡勾住了肩膀。

“我都出來見你了,讓他多等一會又如何?”梅衡不著調地說道,全然不見涼生樓樓主的莊嚴。

“若是被發現,涼生樓同幻魔族的交易也會作廢。”溫清川不願梅衡為他涉險。

“那些又怎能與你相比?”梅衡將那不著調的氣質徒然一換,隻直直看向溫清川。

仿若這天底下,什麽都比不過他這親眼看著長的義弟。

溫清川看向梅衡,忽得一笑,將此前濁氣都吐了出去,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與梅衡,不必多言,梅衡總會站在他背後,他轉身便能看到。

“君上,你如今反噬愈發嚴重了。”血旻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天魔血脈可以壓製心中欲.念,但對君上內裏仍有虧損,並非長久之計。屬下認為君上應當另尋良人,又或者是再續前緣。”

晏別看著跪在麵前的血旻,腦海中卻閃過溫清川撞破一切時冷靜自若,心中無端升起煩躁之意。

“你且退下吧。”晏別敷衍地衝血旻擺擺手,這便是拒絕的意思。

血旻雖仍想開口,卻隻能領命離開。

結禮反噬,若有一方變心,便每月要遭受反噬之苦,欲.念被一一勾出,讓人生不如死。

未有解除道侶,或者真心悔過破鏡重圓,才能製止。

血旻不知當時晏別如何騙過情緣石的,他也未曾注意到晏別山上有結禮印記,連帶著他在溫清川身上也未曾發現。

一時之間,他甚至不知兩人結禮是真是假。

但晏別確實是實實在在遭受的道侶反噬十載,眼下溫清川來了之後反而更加嚴重了。

就是血旻有再多天魔血,也不夠晏別喝的了。

血旻心事重重,打算旁敲側擊問問溫清川兩人結禮時的情況,等走出營帳看清周圍時,腦內空白,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因為他發現,溫清川不在周圍。

難不成是當時誤會了?血旻心下一驚,連忙四處尋找。

“溫清川呢?”血旻拉住醉醺醺地澹台寅問道。

“那個賤人,看了君上的雄風場麵一時接受不了,往東北方向跑了。”澹台寅帶著得意和幸災樂禍。

血旻心中大呼不好,一時間來龍去脈已然捋順,氣得他想將麵前的酒鬼拔掉一層皮。

“聖子關注他作甚,不過是一介賤奴。”旁邊的澹台卯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說道。

“蠢貨!那就算是奴仆也是君上的貼身奴仆,如何輪得到你們羞辱?!”血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原本還有些醉意的澹台卯如今回過神來,臉色瞬間就白了。

“此事斷斷不能讓君上知道。”血旻壓低聲音衝兩人說道。

“聖子在乎那人作甚,說不定那人早就凍死在雪地裏了。”澹台寅像是與血旻作對一般,突然增大音量說道。

“你說誰凍死在雪地裏?”

遭了!血旻心中一驚。

渡劫期的威壓壓下,帶著颶風席卷而來,裹著銀雪狠狠地吹在澹台寅臉上,將他的酒醒了大半。

“君上饒命!在下隻是逗弄了他兩句,誰知他自己受不了,竟是跑了。”澹台寅立刻跪下,將自己摘個乾淨。

“是在下考慮不周,沒能及時阻止三哥。”澹台卯麵色驚慌地說道。

“君上,此刻前去還來得及,他無法使用靈力應當跑不遠。”血旻連忙接道。

晏別麵色陰冷地看著跪在雪地上的三人,沒有說話,也未將威壓收回。

血旻本就有些虛弱,如今被這般境界碾壓,臉色又慘白幾分,就在他喉頭泛起一股腥甜時,身上的威壓突然消失。

“不必暗處行事,直接給封淨送去拜貼,登門拜訪。”晏別沉著臉,讓人拿捏不住他的想法。

“君上!那賤奴如何值得我們這般做!”澹台寅心中不滿地說道。

血旻一時間都未能拉住他。

“怎得,我的命令還需要跟你解釋嗎?”

晏別隻瞥了澹台寅一眼,竟讓他如墜冰窖,全身動彈不得,周身經脈像是被凍住一般。

等到回過神來時,便感到嘴角有溫熱的液體留下,他竟是被這一眼看的內裏出血!

澹台寅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然後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上。

溫清川那人他惹不得,他在意識歸於黑暗前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