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坦白(2 / 2)







池應淮苦澀地笑著。

“罷了。”

——

溫清川打開房間的門,先被撲麵而來的熱氣給驚了一下。

屋內的暖爐不知何時被人點燃,將屋裏燒得熱乎,木床上的被褥被鋪得工整,腳邊還放了一床稍厚的棉被。

他上前幾步,抬手用手背在桌上的茶壺上碰了一下,而後收了回來。

茶水是熱的。

溫清川走到床邊才發現,木櫃旁放著一盆熱水,銅盆上搭著布巾。

他愣了一下,失笑地搖了搖頭。

這屋內的一切是誰做的,簡直一目了然。

等到溫清川收拾妥當躺在床鋪上,感受到一直被寒氣侵蝕的身子難得如此舒坦。

明日要好好安撫一下。

他這樣想著,漸漸沉入了夢鄉。

——

雖然昨日溫清川同池應淮說著會趕不上行程,但天剛亮微光,他便睜開了眼。

簡單收拾一番後,他推門而出,鋪麵的寒氣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回頭便看到一向要睡到次日巳時的溫淨推門而出,手上還拿著厚重的鶴氅。

不等溫清川回過神來,那鶴氅就被放在了他手上。做此事的人倒是轉頭就走了,連一句話都沒說。

溫清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上的鶴氅披在身上,周身漸漸暖和了起來。

這下看來是真的將人惹生氣了。

池應淮做事一向穩妥,早早地安排好了馬車,上車時溫清川看了一眼車身,將那被隱去的符紙看了個清楚。

怪不得原先要走近一日的路,半日便能走完,真是讓人費心了。

備好的馬車很大,足夠坐下三人,但溫淨偏偏要了一匹馬,不肯坐上車去,頂著寒風在車外奔馳著。

“是真的氣著了。”池應淮掀起布簾看向窗外溫淨那張被凍得通紅的小臉,打趣道。

溫清川無奈地笑了笑,“小孩子氣性。”

“我看未必,就是十年百年後,你這麽做,他還會跟你置氣。”池應淮意有所指地說道。

“百年後的事,百年後再說。”溫清川偏頭看向窗外。

幾人倒真如池應淮所言,在正午之前便到了隴州。

不知是不是因為劍塚大開的事情,整個街道擁擠得不成樣子,別說是馬車了,就是騎馬都走不過去,索性三人便徒步在街上走著,正好也逛了逛透透氣。

“聽說沒,那劍塚主人為慶祝劍塚大開,為天下人準備了一份厚禮!”

“什麽厚禮?這來劍塚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手上還沒幾個珍寶在了?都是衝著名劍來的,我看什麽厚禮都比不上在劍塚內拔出一把本命劍來。”

“你這話可說錯了,這厚禮還真不是一般珍寶能比的。畢竟天下奇珍異寶,哪一個能比得上那上清仙尊的本命劍?聽說那可是天外玄鐵所鑄,削鐵如泥,就單單是持劍人的名號就夠多少人擠破腦袋來看了!”

“誰的本命劍?!”

溫淨蹙眉走到那小販麵前,一身淩厲之氣嚇了兩人一跳,下意識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那個……那個上清仙尊的本命劍。劍塚主人告昭天下,說凡是有請柬之人,便都可上前去拔那神劍,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誰要是能拔出劍來,那劍就歸誰!”

“歲桉。”溫清川眉頭微皺,上前拍了拍溫淨的手。

溫淨垂眸看他,將抓著小販衣領的手鬆開,他將一錠銀元寶放在攤位上,輕聲說道,“抱歉。”

兩個小販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就已經不見了,隻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怎麽回事?仙史上不是記載,上清仙尊的本命劍早就被神域收走了嗎?為何如今又出現在這與神域毫無關係的劍塚內?”溫淨不解地看向溫清川和池應淮,先前的別扭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池應淮麵色也不怎麽好,到底是溫清川開的口。

“耳聽不一定為實,不如去瞧瞧看,反正此行也是為劍而來。若真是那神劍,能瞧上一眼也不虛此行,就算為假,一笑而過於我們而言也並不虧。”

“我們又沒有請柬,如何能看神劍?”溫淨問道。

溫清川卻是淡淡一笑,“自然會有人給我們送來。”

池應淮聞言偏頭看他,眉頭緊鎖。

“好了,先去劍塚那,別到時候被人群擠得進不去,連劍都摸不上豈不是太虧了?”溫清川拍了拍溫淨的肩膀,率先一步往前走著。

溫淨心中滿是疑惑地跟在他身後,最後還是受不了向前追問,“爹,誰會給我們送請柬來?”

“天機不可泄露。”

“爹!你再這樣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小孩子脾氣。”

“我如今已經十七了,早就不是孩童了!”

池應淮跟在兩人身後,聽著兩人之間的拌嘴,沉重的表情沒有一絲緩和。

他抬眸看著溫清川有些單薄的身影,眸中一暗。

折晝劍出現在劍塚,晏別必定在此。

無相是早就知道會有此事嗎?

池應淮心中一沉,沒再往下想,他緊緊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

而遠處的茶樓上,一男子正垂眸看向溫清川這邊。

“晏堂主,這折晝劍你當真願意給在下當做此次儀式的彩頭?”錢願激動地問道。

晏別垂眸看向茶樓下的人群,沉聲道,“嗯。”

“那還真是謝謝晏堂主抬愛了!此次劍塚大開,我必定為晏堂主送上最厚重的謝禮!”錢願拍了拍胸脯說道。

晏別沒有應他,過了許久才收回目光,沒什麽情緒地說道,“不用什麽謝禮,你隻需要幫我一個忙就好。”

“什麽忙?”錢願幾乎立刻應道。

晏別抬手指了指街道上的某個地方。

“送三份請柬給那三人。”

錢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在看到三人的身影時一愣,心中升氣疑惑來,但他沒有問出口,而是順從地應道,“全聽晏堂主安排!”

“我還有一事相問。”晏別沉聲道。

“晏堂主儘管問,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認主後的本命劍會被其他人拔出嗎?”

錢願一愣,想了想說道,“在下和劍打了快半輩子的交道,像這種認主的本命劍都是有自己的氣性的,一般不會被除了劍主之外的人拔出。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這人是劍主結緣的道侶和至親骨肉,不然一般人是不能拔出的,當然有對方的金丹也是可以的。但是晏堂主你也知道,這金丹對修行人有多重要,沒人會將金丹換給別人。所以也就隻有道侶和至親骨肉這兩人才能拔出劍來。”錢願解釋道。

晏別眼中一暗,久久沒有回應。

錢願心下一沉,還以為對方改了主意,不打算把折晝劍借給他了,正要著急的開口,便見人揮了揮手,有些疲憊地說道:

“我知道了,多謝。”

錢願哪敢接晏別的答謝,連忙擺擺手,“這都是在下該做的。”

而後他又多說了幾句話,見晏別興致不高,便草草說了兩句離開了。

等他下樓之後,才反應過來。

晏別這樣問難不成是誰拔了他的本命劍?!

誰這麽大的膽子敢碰他的劍?!真是連命都不要了吧!

錢願不敢細想,連忙叫了下人來,準備張羅著將定好的請柬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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