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薛府(2 / 2)







“神域和樂人間自是不同,先雪能適應我們樂人間的環境才是要是,晚些請安又如何?今早你又不用上朝,在這裏陪我坐坐說說話倒是委屈你了不成?”薛母這般說著看向薛父,“再說平日裏誰惹你不快你早就拂袖走人了,如今在這裏坐了這般久不就是為了看看兒媳?”

薛父又哼了一聲,倒是沒說什麽。

溫清川見狀心中倒是有些詫異,他原先還以為兩人起碼要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但若是二人都如此重視花家姑娘又怎會容忍滿府的仆人對她如此冷眼相待?

再者,這花先雪當真是參賽者的名字,她和花霽月是什麽情況,孿生姐妹?若是如此這花先雪應當是在薛家遭遇了不測才讓花霽月這般惦念,這樣說這花先雪應當是十有八九不在人世了。

“來,過來讓我瞧瞧,你還沒進屋前我便看著是個絕世美人,真是便宜了我家那不著調的臭小子。”薛母說著沒等溫清川動作就先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將他拉到了一旁坐下,不給溫清川反應的時間便自顧自地說著。

“我家那個,平日裏就是缺乏管教,無論是我還是老爺誰去管教他他都是聽不進去的,但他平日裏最敬重仙人,想來你的話他應當是會聽的,之後還要多勞煩你好好看管他,若是他欺負你你便同我講,我定狠狠罰他去跪祠堂。”薛母說道。

“我知道你初次來這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千般萬般小心,我和老爺都不是什麽計較細枝末節的人,你且在這府內放開了便是,就把這當自己家一般,不必拘謹。”

“多謝母親,兒媳日後定當好好學習管理家事相夫教子。”溫清川垂眸說道,眼神落在了薛母手腕處。

凡人體內隻能看到血氣和一層薄薄的靈氣,但在薛母手腕處卻縈繞著一縷淡淡的魔氣,自從他進了這幻境中,神眼便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翳一般,讓他看不真切周遭的靈力周轉,不然也不會要靠一隻手的戒痕來判斷晏別的身份。

但這一縷魔氣不用神眼查看也可感知道,又或者說是隻要是稍有作為的修行之人便能察覺此異常。

既然如此那花先雪當時是否察覺到了?

這薛母又是如何接觸到魔物的,這和她對花先雪態度的不同有關嗎?

花家和薛家到底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霽月又想讓他看些什麽?

層層迷霧遮擋在溫清川麵前,但不止為何他倒是覺得此事與他密不可分,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與他緊密相連。

是他未曾記得的那百年間所發生之事嗎?

溫清川沒有再深入地想下去,如今就是他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之事推測,不如先看看幻境接下裏會發什麽,花霽月既然想讓他知道某些事情,他便等著看便是。

至於其他的,到時自然會水落石出。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薛父薛母的態度以及花家為何將女兒嫁給一介凡人。

“你有這心我和老爺便已十分欣慰,你從那天上來這凡塵裏本來就是委屈了你,你未有不滿還有如此心思,可見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能娶你做妻子也是我家鈺書的福氣。 ”薛母握住溫清川的手欣慰地說道,說著她又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今日本該他陪著你來的,雖樂人間沒有這個規矩,但你不同他總歸該同你一起來的。”

“也是我和老爺疏忽,未能在他年幼之時同他講明白這些道理,但他本性不壞隻是沾染些風花雪月之事,你平日裏多管束著他,他自然就顧家了,若是他還去,你便同我講,我定是要好好同他講的。”

溫清川聞言抬眼看向薛母,隻是微微點頭沒有出聲。

就算他從未深入宅院之中,也不是對此毫無了解,如那丫鬟所言薛公子晨起便去了酒樓,他不認為此事能瞞的過薛母薛父。

無論他們插手與否,薛公子去是事實,如何來的花先雪能管得住他的說法,這不過是他們給自己的孩子找的托詞。

這還隻是花先雪過門的第一日,今後的日子還未可見。

溫清川在心裏搖了搖頭,他不想再聽薛母說下去了。

原先還是在體貼著花家姑娘,話一轉便開始勸他放下身段,不要念著天上的好,在樂人間相夫教子過凡人生活,可這日子當真是好的嗎?

倒是可憐了花先雪。

“娘,你莫要再說了。”

略顯不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溫清川一頓,抬頭正看到晏別不滿地看向薛母,他身上穿得是件淡藍色長袍,衣擺和袖口都用金線繡著華麗的圖案,很像薛公子那張揚的性子穿得。

隻是晏別眉眼淩厲,在天懲堂待著時間長了周遭利氣,平日裏也是多為著深色衣裳,如今穿上這件張揚的衣服,倒是並不維和。

不知為何,溫清川隻覺得更熟悉這樣的晏別。

薛母原先還拉著他的手,如今聽了晏別的話,連忙起身,握著他的那隻手也鬆了開來。

“你還知道回來?!”薛母雖是這樣說著,但眼裏的欣喜是遮掩不住的。

就連薛父的神色都緩和了不少,在大堂內坐了這麽久難得開口道,“若是再去花天酒地,你便也不必回來了。”

薛母笑著看向溫清川,略調侃地說道,“這臭小子定是看我們先雪生得如此貌美,舍不得走了。”

溫清川聞言皺了皺眉,沒有說些什麽,隻是避開了薛母的目光。

這本是不悅到了薛母的眼裏便成了害羞的神色。

“此後我會和……他好好過,爹娘你們便別插手了。”晏別走到屋內蹙眉說道。

薛母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是笑著看向薛父,見他點了點頭後才說道,“如此甚好,你肯收心便好。此前我和你父親一直不同意你離家獨住便是因此,若是你今後皆是如此,我和你父親便許諾你獨立門戶了。”

溫清川聞言看向晏別,對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獨立門戶,可能是這幻境的突破口。

“多謝父親母親。”晏別看向溫清川而後將目光移開,頓了頓說道,“今日我和夫人先告退了,明日再來向父親母親請安。”

“去吧去吧,你可莫要欺負先雪。”薛母笑著看著兩人離開。

等兩人離開了院子,晏別才將方才端著的浪子模樣撤了下來,走在溫清川身側沉聲問道,“他們可曾為難你?”

溫清川聽著覺得有些好笑,如今世間還能有誰能為難他?

“未曾。”雖是這般想著,但他還是回了晏別一句。

晏別點點頭,側眸看向溫清川開口道,“我有事同你講。”

溫清川聞言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最終落到花苑內的小亭子上,“去那講。”

晏別看向那處,沒有丫鬟和仆人,便跟著溫清川走著。

“你說。”溫清川抬眸看向晏別,神色嚴肅。

自來到這幻境內,他還從未離開過薛府,他對薛府外的情景有幾分好奇,但礙於他目前是花先雪的身份無法親自出去一探究竟,既然晏別外出並有要事同他商量,想來定是外麵的事情。

晏別看向他正色道,“去酒樓並非我本意。”

溫清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問道,“是幻境替你做的決定?”

晏別聞言點頭,“清晨我是從酒樓內醒來的,發現後我便趕了過來,並未和他人親密。”

溫清川微微蹙眉,沉思片刻說道,“回房間你我二人商討一下,我也發現了些異常。”

晏別看著他沒有說話,溫清川見他沒有動作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走吧。”晏別避開了他的目光率先走出了亭子。

溫清川一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晏別已經走出了些距離。

周遭不知何時出現了個小侍衛,正和溫清川對視,而後連忙走開。

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接下來不知他和晏別又要被他們怎麽編排。說不定要說他驕縱惹得他們家少爺不悅甩袖離開。

溫清川想到此處,突然明白了晏別沉默不語的原因,低頭無奈地笑了笑。

又不是少年那般莽撞的年歲,怎麽還會如此。

算了,由他去吧。

溫清川這般想著抬頭看向晴朗的天空,看著鳥兒從樹上展翅而起飛向遠方,緩緩收回了目光。

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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