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羅剎女 塵夜 3192 字 3天前






第19章

呂舍與呂商人同坐在一輛馬車上,兩人俱不開口說話,以致於車內氣氛沉悶異常,過了一陣子,呂商人才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太子。」

「此處沒有外人,叔父叫我舍兒就行了。」

「舍兒,這次的事情你怎麽看?」呂商人單刀直入地問,他心中已是有些計較,不相信呂舍沒感覺。

呂舍輕聲道:「叔父是指什麽?」

「當然是你認為是誰想要殺你。」

「應該不是三弟吧,如果是他的話,他也不用替我擋這一箭了。」呂舍說,呂子烈當時掩護他的場景他是看在眼裏的,他雖然是個優柔寡斷的庸懦性子,但是並不代表他蠢笨,生在齊國王室這樣的地方,如果是真蠢笨,恐怕早就已經死了,更不用說能當上太子了。

「也許他是演了一出苦肉計呢?」呂商人到底還是久經鬥爭,對這一套陰謀算計玩得比呂舍轉多了,竟然直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當時有多危險,叔父也是看在眼裏的,如果真是苦肉計,那未免太冒險了。」呂舍說,「而且叔父莫要忘了,最近死的兩個可都是三弟的人,說不定有人想要對三弟不利。」

從這句話便可知道呂舍絕對不是養在溫室裏的小白兔。

「但是那個梁杉柏曾說出連斐在臨死前帶他去了蘇門的話,」呂商人說,「這如果不是呂子烈指使的又是怎麽回事?」

「叔父是說,三弟他故意安排人演了一出戲,好引起主公對蘇門的注意?」

「是有這個可能。」

「可是這種豁出命去的戲碼,連斐和國桀怎麽肯演呢?」

「這可說不好,舍兒身邊也不乏死士啊。」

「可連斐、國桀都是有身份、有家室也有才華的人,舍私以為他們不太可能擔當死士。」呂舍越說聲音越輕,似乎對自己的判斷很不自信。

「舍兒別忘了,連斐和國桀都曾變成過行屍,連讚是死時的樣子像是具被殺的行屍,而國桀則是直接詐屍了。」呂商人說,「這都是直指蘇門的跡象啊。」

「可既然不是我們這邊動的手,難道除了顧大人,還有人會控屍之術……莫非……是大祝胡晉?」呂舍想不明白。

「胡晉跟顧宗喜對著乾了這麽多年,如果真是他也不足為奇,隻是……

」呂商人想,胡晉雖然位居大祝,但是從能力上來說與顧宗喜卻是相差甚遠,倒不是說他技不如人,而是巫術這事也講究天賦,胡晉的能力在於卜筮,似乎並不會控屍。

「天下之大,呂子烈能找到一個與顧宗喜一般的奇人也不是什麽難事,或許就是今日我們所見的那幾個呢?」呂商人回憶著,「那裏頭有個巫師吧。」他說的是巫緘。

「可如果這一切真是三弟設計的,他如今又攬下查案的差事,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也許他是想借查案為由,光明正大地找到個親自對你我動手的機會呢?」

呂舍思慮良久也得不出個好結論,隻好說:「現在我們放在蘇門的人、都已經轉移了吧。」

「當然。」呂商人說,「當時聽說那車夫供述蘇門一事,我就讓顧宗喜著手去辦了。」

呂舍鬆了口氣,又疑感道:「假使今日之事是三弟設計好的事情,他為何又要故意賣我這個人情呢?」

「當然是為了麻痹你對他的戒心啊!」

「是嗎……」呂舍低下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還是覺得……三弟不是這樣的人……」

「舍兒啊,你不要這麽天真了。」呂商人語重心長般拍拍呂舍的手背,「你就是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了,三年前才會被呂炅算計,險些連命都沒了,難道時至今日,你還要犯這樣的錯誤嗎?」

呂商人說著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道,「主公如今雖然正值壯年,可酒色財氣輕易便可掏空身體,你可要好自為之,早作準備啊。」

呂舍這才勉強打起精神來,乖乖應了一聲:「是,叔父。」

◇◆◇

巫緘和巫山兩人回到連府的時候,祝映台和梁杉柏正圍在一處不知道在看什麽。巫緘探頭看了一眼,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原來兩個人正在看一隻大老鼠!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捉來的一隻肥溜圓滾的大灰老鼠,放在個大土盆裏,此時那老鼠正警惕地左右張望著呢。

在那老鼠麵前不遠處還放著一顆剛出爐的熱饅頭,梁祝兩人則躲在一邊,對著這一隻老鼠、一顆饅頭一本正經地觀察著,時不時地,梁杉柏還拿個筆記錄著什麽。

「他們乾什麽呢?」巫山低聲問,巫緘對著男人搖了搖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大老鼠張望了一陣,似乎發覺自己沒有生命危險,於是試探著往前方走了一步,跟著又一步,它慢慢放下爪子,警惕地、步步為營地向著那個雪白的東西磨蹭過去,時不時地還會突然停下來東張西望,生怕有藏匿在暗處的天敵,要取它的性命。

如此反複了一陣,它才終於放下心來,飛快地奔到那個散發香味的東西跟前,亮出牙齒,啃了下去,不多會,小半個饅頭就進到了大老鼠的肚子裏。

大老鼠吃飽後,便滿足地趴在盆子裏一動不動了,似乎和人一樣在消化食物。

「沒用啊。」過了一陣,梁杉柏輕聲說遭。

「奇怪……」祝映台也輕聲道。

「怎麽了?」巫緘問。

兩人同時回過頭,用手指在嘴邊比了一下:「噓。」

巫緘閉了嘴,巫山在旁邊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那樣子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誰讓你剛剛叫我閉嘴呢。

「動了。」梁杉柏忽然喊。

隻見那原本趴著的大老鼠突然劇烈一顫,然後抬起自己小小的前爪,開始左右搖晃起來。

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它全身顫抖著,腳步淩亂,前爪亂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不正常的興奮。

如此揮舞了一陣前爪後,它像是醉得不行了,於是乾脆躺到在地,此時的它,再也不害怕什麽天敵,坦然亮出了自己的肚皮,嘴中還發出滿足的吱吱聲,剛剛的警惕心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過了一會,大老鼠不再動彈,像是睡著了,前爪蜷攏縮在胸前,肚皮則微微地起伏起來。

幾人又屏氣凝神地等了又有差不多半個時辰,大老鼠還在那睡著,一點動靜都沒有,梁祝兩人臉上頓時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就這樣?難道隻有安眠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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